民國十五年,窗外飄著雪。
唐婉兒正提筆,修書給自己的父親,希望他可以借三千兵力,助蘇傾寒攻下北城。
“咳咳……”
一股血味兒沖破鼻腔,從嘴里噴了出來,點點紅梅,映落在泛黃的紙頁上。
唐婉兒嘆了嘆,掏出一條舊式的絹帕擦了擦嘴,隨手,將那信紙丟進了火爐。
“嫣兒。”
唐婉兒換了一件杏色的袍子,“我們去請大帥回府。”
嫣兒聽聞,連忙攔住她:“夫人,您好歹也是名門閨秀,怎麼能去那種地方?”
“我不去,他會回來麼?”
唐婉兒苦笑,從一旁拿出了一把白色的絹花傘。
百花樓歌舞升平,哪里有亂世的景象。
唐婉兒剛踏進一只腳,就被守門的小廝攔了下來。
“姑娘,這地兒你來,怕是不好吧?”
“瞎眼的東西,你看仔細了,這可是我們的大帥夫人。”
嫣兒咒罵了一句,那小廝才算乖巧,目光復雜的看著二人走了進去。
里面的聲音讓唐婉兒皺了皺眉頭。
“咚咚咚。”
敲了三聲,里面的男人才不耐煩的嚷了句:“誰?”
“大帥,是我。”
良久沒有回應,直到一個身姿窈窕的女子過來開了門,饒有意味的上下打量了唐婉兒一眼。
“喲,這大帥夫人也來這種地方?
明兒城里若是傳開了,怕要是個笑話。”
唐婉兒不愿搭理這個女人,看向屋子里,三個男人坐在一起。
其中一個便是她的丈夫蘇傾寒。
“傾寒,夜色已晚,跟我回去吧。”
唐婉兒隱忍著心痛,笑得依舊溫婉,一雙手情不自禁的摸扯著手里的帕子。
“唐婉兒,你是誠心讓我落一個花天酒地的罵名,還是要彰顯你的嫻淑?”
言外之意,她不該來這個地方。
開門的女人依附在蘇傾寒的身旁,沒有絲毫避諱的意思,捂嘴竊笑。
在這個地方,誰都知道,唐婉兒只是一個聯姻的擺設。
沒有孩子也沒有娘家人。
從她嫁過開始,這一待,就是五年。
“婆婆病了,你回去看看她吧。”
說罷,唐婉兒轉身,不愿多待一秒。
所謂的婆婆,其實是蘇傾寒的奶娘,他自幼喪父喪母,全憑一身戰績坐到了今天的位置。
他心性涼薄,唯獨對這個奶娘,處處用心。
果不其然,蘇傾寒聽了以后,立馬跟了出來。
“怎麼不早說。”
蘇傾寒拉住了唐婉兒的手,從后門走了出去。
廂房里,老太太已經病入膏盲。
大夫看后連連擺著手。
“大帥,這病已經不能治了,老太太年歲已高,還是讓她安享余日吧。”
“你說什麼?”
蘇傾寒眉頭一簇,似要發火。
沈醫生嚇的魂飛魄散,連忙求饒。
這時,老太太顫顫巍巍的拉住了蘇傾寒軍衣一角,無力道:“你不要怪他,只是我還有一個心愿未了。”
“奶娘,您說,只要您想要的,我都給你送來。”
蘇傾寒跪了下來,握著老人太太的手。
“我還沒有孫子。”
老太太看著蘇傾寒身后的唐婉兒一字一句道。
唐婉兒心里涼了半分,她咬咬牙,看向了蘇傾寒,想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會作何反應。
“好。”
蘇傾寒答應。
唐婉兒的心,卻徹底涼了下來。
她,是不能生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