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佩瑜當即就變了臉色,三兩步搶上來拿在手里細細打量,沒錯,是朝麗族的圖騰,他們的狼頭頂有角,懂的人一眼就明。
“不知這從何得來。”
“袁世方。”
“我需要證據!”陸佩瑜不敢置信,他和袁世方共事幾年,不說有多少交情但做為同僚關系處得也不錯,那絕對稱得上能吏,九州總管里他的能力排得上前三。
如果他是朝麗族人,如果他是……陸佩瑜想想便不寒而栗。
顧晏惜把狼頭拿起來底部朝著陸佩瑜,“這是袁世方的私印。”
陸佩瑜恍然記起好像確實見袁世方用過此方印信,可無論他怎麼想都無法把那個一派斯文的人和彪悍的朝麗族人聯系到一塊去。
朝麗族那樣的大塊頭,那樣殘暴的性子,那樣蠻橫,那樣……
無論是哪一方面,袁世方都不像,一點都不像!
第二百四十六章 賊心不死
“不像,他才有機會。”顧晏惜低頭看向那匹因為少了腦袋而殘缺不全的狼,“陸將軍應該知曉,朝麗族不會將這樣一個人放在我們手里。”
“下官明白,下官這就回去準備。”
“本官已經派人回京調人,接應的人最快也需兩天才能到,可袁世方不能留在城里,我會派人將他送去軍營,還得請陸將軍將人看住了。”
陸佩瑜久聞七宿司威名,這還是頭一回和七宿司打交道,心里沒鬼也就沒那些個顧忌,想到什麼就問了,“袁世方的去向是否得捂著?”
顧晏惜透過面具看向陸佩瑜,陸家人用兵法書啟蒙,他并不擔心陸佩瑜是草包,他擔心的是豫州的軍隊,多年無戰事,不知還有幾分戰力。
“外人只會知曉袁世方還是豫州總管,不過是因身體不適告病兩天。”
“是,下官知道該怎麼做了。”
“不要讓任何人接觸他。”
“是。”
目送陸佩瑜離開,顧晏惜喚人,“來人。”
“屬下在。”
“轉告三宿衛,天亮前我要得到有用的消息。”
“是。”
屋子里終于平靜,顧晏惜將事情在腦子里過了一遍,然后才分出心去想皓月的事。
一個連姓氏都沒有的人,就算她真是天仙下凡他也無法給出半分信任,不用看到人,只是聽著語氣也能聽出她的滔天野心。
他見過最沒野心的人是阿芷,就算到如今他都沒有探到她的底,就好像她什麼都會,這世間任何事情到了她手里都難不倒她,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能無消無息的安于內宅大院多年,這才是真正的沒野心,那個拿著出世入世說事的人圖謀不會小。
姻緣嗎?是指下一任君主,又或者……是他?
她既然敢拿這事來投誠定是有把握,無論如何,荊州襄陽需得有備無患。
想到荊州,顧晏惜柔了眼神,也不知道阿芷到了哪,應該準備返程了吧,幸好她有主見,沒有真等他一起南下,牽扯上朝麗族的事短時間內他怕是哪里都去不了。
想到阿芷南下之后要北上,顧晏惜垂下視線,不論如何他都定是要跟著北上的。
對阿芷來說,放眼天下也只有兩個地方能讓她掛懷,一個是京城,一個便是陰山關,他不敢想自己在阿芷心里有多少份量,但他可以肯定份量再重也比不過親人對她的重要性,南下和北上,根本沒有可比性。
他可以因公不陪著阿芷去荊州,可如果北上,除非朝麗族已經突破邊境入侵了,不然他都會跟著。
袁世方意料之中的硬骨頭,一直等到丑時過半,陳情才終于捧著剛剛出爐的熱乎乎的卷宗敲開了門。
顧晏惜仔細看著每一個字,嘴唇緊抿,四十五年,竟然在四十五年前就埋下了引子,朝麗族賊心不死,竟然在當年就抓了大慶朝的女人生下孩子,再將孩子調換到袁家,并且伴在他身邊成長,讓他從小就知曉自己的身份從而對大慶朝生不出歸屬感,真是好謀略。
“主子,袁家那邊……”
“先不聲張。”顧晏惜冷眼冷聲,袁世方不愧是朝麗族人,即便不是同族人,可袁家養大他,養父線對他寵愛多年,最后卻為了以防萬一將兩人都滅了口,可見其心有多狠。
“繼續審,既然朝麗族人想到了這個法子,那定不會只有袁世方一個人,等回京后你再帶人來豫州,從袁世方這邊順藤摸瓜,看能不能再摸出幾個人來。”
一想到大慶朝不知道潛伏著多少朝麗族人陳情就倒抽一口冷氣,如袁世方這種長相和大慶人已經沒有區別,他們要怎麼去辯別?
“這事除七宿司外任何人不得參與進來。”
“可是主子,這事一旦公開三司六部恐怕都會……”
“不允。”顧晏惜沉了聲,“如果他們插手,此事只會淪為他們互相陷害的手段,我不想最后找出來的全是無辜之人。”
“是,屬下明白了。”
“三司只有一個時辰。”顧晏惜拿出地圖,手指在地圖上輕劃,“秘道如今已經稱不上秘道了,不能再走,一個時辰后你領一隊人馬帶著袁世方從這里出城,把人親手交到陸將軍手里,安全起見,喂他吃不醒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