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今日未歸,立刻尋柏林回來,把信交給他。”
“小姐……”抱夏跪倒在地抱著她的腿連連搖頭。
花芷看著自小伴她長大的丫鬟,心頭一片悲涼,她不是不怕,不是不懼,只是她沒有退路,皇帝掐著她的死穴,她現在便是連自盡的權利都沒有。
“好生輔助柏林。”
“小姐,婢子和你一起去,一起去……”抱夏連滾帶爬的站起來,顧不得抹眼淚就要上前去開門。
花芷拉住她,給她擦了擦淚,道:“柏林沒有你們不行,乖。”
“小姐,您帶上婢子,家里還有迎春她們呢,您帶上婢子吧,婢子不說話,婢子只跟著您,您去哪里婢子就去哪里,在哪里婢子都侍候您……”抱夏泣不成聲,死死揪著小姐的衣袖不放手。
“未必就會走到那一步,我只是做好最壞的打算。”花芷笑了一下,“我總要做點安排的。”
不然她如何安心,若非只得一刻鐘,若是能給她一天時間,不,半天就夠,她也會做出更萬全的打算。
可,事不如她意。
花芷走向門口,聽著身后的嗚嗚聲,心頭一片平靜。
能白得一輩子,能得一個家,能得一家還算不錯的家人,能得幾個忠仆,能得……一有心人,便是她的生命在此嘎然而止,她也是賺到了,只是她也遺憾,她以為她可以得到更多。
打開門,看著門外的男人,她輕聲道:“請帶路。”
第四百零七章 有請
皇宮。
顧晏惜拿著一份卷宗前往御書房,正要請示,帶笑的聲音從后傳來,“朕如今一看到你就頭疼,別又是出了什麼事吧。”
顧晏惜轉過身來正要回話,看著皇上的衣著就皺起了眉,這可不是皇上常服。
“您出宮了?”
“許久不曾出過宮門,出去沾沾人氣。”皇帝漫不經心的越過他進屋,來福低著頭,連眼神都不敢多使一個,今兒皇上出宮卻沒帶著他,這讓他非常不安,皇上莫不是不想用他了不成?
顧晏惜也沒多想,跟著往里走邊道:“您應該把芍藥帶在身邊。”
“她要聽到了看她會不會和你鬧。”一想到那日她死摳著門不放的樣子皇帝就笑得不行,那娃兒就是個活寶,不想天天守著他的心思全寫在臉上,其實他也并不是非得大夫寸步不離的跟著,可他實在喜歡看她那無聊的自己和自己玩的樣兒。
顧晏惜硬生生把話題說到了正事上,“臣剛剛接到消息,南邊出現了疫情。”
皇帝斂了笑,“襄陽?”
“是。”
皇帝猛一拍桌,“朕三令五申讓他們注意善后注意善后,他們就是這麼善后的?大災過后有大疫,史書上記載的就不止一次兩次,他們的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您別著急,疫情已經控制住了。”顧晏惜接過來福手里的茶摸了摸杯沿遞到皇上面前,“好叫您知曉,六殿下如今正在襄陽,疫情就是他們想法兒控制住的。”
皇帝一愣,他既然查過,自然也就清楚小六兒前段時間一直在花家,七月份的時候跟著花家那個小子出去游歷了,只是一旦有疫情發生,且會報上來便不會是小疫情,小六兒竟然……
“他暴露了身份?可有危險?”
“六殿下很小心,不曾暴露身份。”顧晏惜把卷宗遞上,皇帝忙拿過看起來,他也想知道小六兒是怎麼做到的。
顧晏惜眼觀鼻鼻觀心,他是在再三斟酌過后才把這份東西送到皇上面前來,在大皇子二皇子皆失去機會后,小六該露一露臉了,而且是露大臉,能控制住疫情絕對是大功一件。
“石灰竟還可以這般用,也虧得他們果斷,若真是大范圍暴發哪里會這麼容易控制住。”皇帝放下卷宗感慨,看似不經意的問,“這法兒真是小六想出來的?”
“臣目前也只收到這個消息,具體情況為何卻是不知。”
皇帝不置可否,把卷宗合上放于一邊,“既然小六兒在那里,你給他去個信,賑災的一切后續朕希望從他那里得知詳情,若有人不想活了,朕予他先斬后奏之權。”
顧晏惜不是很贊同,“皇上,六殿下年幼,把他推到臺面上是否不妥?”
“唔,有道理,你讓他悄悄兒的便是。”
“……”顧晏惜無語,不知皇伯父這有些俏皮的話是什麼個意思。
皇帝虛指著顧晏惜大笑,“傳信的是你的人,還不是由著你怎麼說怎麼是,他們還敢到處張揚不成,外人如何得知。”
“是,臣遵旨。”
說完顧晏惜就要告退,皇帝卻喊住他拉起了家常,“可有常去給太后請安?”
“是,有去。”
皇帝自嘲一笑,“她如今都不樂意見朕了,你多往那里跑幾趟,有什麼需要的只管找來福拿。”
“祖母如今見得最多的是芍藥,她老人家也不樂意見微臣。”
“好像也是,芍藥要躲朕就往太后那跑。”一想到芍藥皇帝又忍不住笑了,掐著點來號平安脈的芍藥扒著門更是連門都不愿意進了,“您以后就讓太醫跟著吧,我要搬去和太后娘娘住。”
皇帝更是笑得不行,顧晏惜走到門邊把人從門上撕下來拎著后頸送到皇上面前,“號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