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行的還有其他侍衛,來福不敢多和花芷接觸,只悄悄向她使了個眼色,花芷心里多少有了點底,皇宮中有不喜她的皇帝,有看她不順眼的皓月,入宮不會輕松,但是這回當也不是找她麻煩的。
皇上在暖房接見的花芷,花芷見到皓月半點也不覺意外。
“花芷,拜見皇上。”
芍藥則照例行的武將禮。
“都起吧。”
皇上的身體有些懶洋洋的,芍藥習慣性的走過去給他號脈,花芷也就光明正大的看了過去,皇上……氣色好像好些了。
皇帝像是也沒想到芍藥的舉動,意外了下便笑了,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手,芍藥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皓月在一邊笑,“咱們芍藥可真是真性情。”
“我會覺得你這話是在罵我。”說完這話芍藥就半閉上眼睛專心號起了脈,皓月有心回話卻也不敢當著皇上的面打擾大夫給他請脈,只得暗暗憋著,面上卻半點不顯,依舊笑意盈盈。
“皇上,您知道我的,要麼說實話,要麼不說話,您想聽實話嗎?”芍藥收回手,問。
皇帝轉動著自己的手腕,神情莫測,“你的話,朕何時說不聽過。”
芍藥指著一邊的皓月,“在她沒進宮之前,您的身體是在好轉的,在她進宮之后您的身體便一日不如一日,我會和太后娘娘說,讓她把皓月關起來。”
皓月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當即變了臉色,平日里一直端著的架子都忘了,“一派胡言,本宮還能害了皇上不成?這對我有什麼好處?明明是……”
皓月攸的閉了嘴。
皇帝卻問了,“明明是什麼?把話說完了。”
第五百一十四章 和皓月過招
明明是皇帝自己快死了,和她有什麼關系,皓月咬唇,這樣的話她如何敢說,心念電轉,紅了眼眶道:“明明是芍藥看不慣我,她都說要把我關起來了,您都不幫我說句話,莫不是您也想把我關起來不成?”
“想哪里去了。”皇帝笑著捏捏她的臉,“她小孩子家家不懂事,你還要和她計較不成。”
皓月哼了一聲,臉撇到了一邊。
花芷覺得腮幫子疼,把她叫來到底是干什麼來了?這樣假模假樣的恩愛她可看不下去。
“好了,你先回去,不是喜歡那蹲珊瑚樹嗎?回頭讓人給你送去。”
皓月了解皇上,說出這話她就該離開了,再糾纏只會讓他心生不喜,真不甘心,她本還想再拱拱火……
隱諱的看了芍藥一眼,皓月爽利的告退。
這也正是皇帝最喜歡她的地方,這樣的大度識進退在女人里是少有的,他是受夠了后宮那些女人無事還要纏三分的勁了。
心情挺不錯的皇帝看著花芷都覺得順眼不少,“之前的事,誰的主意?”
花芷自是知道之前的事是指的晏惜有意放出的傳言,“晏惜的主意。”
“叫的倒親熱。”皇上哼了一聲,“如今滿朝文武只差沒指著朕的鼻子罵朕昏君了,你來給朕出個主意,怎麼讓他們別和朕頂著來。”
“皇上明鑒,小女并非謀士,沒有那個本事為您出謀劃策,不過他們反對定有反對的理由,將反對的源頭解決了,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說得簡單,他們反對的原因是既沒錢也沒人,朕能指著你掙錢,還能指著誰一下給朕生出一千萬人口來不成。”
皇帝站起來煩躁的來回踱著步,“鹽的事去年說到今年,到底如何了?何時可出鹽?”
去年說到今年?花芷在心里冷笑,面上卻依舊冷靜,“年前小女接到舍弟書信,言進度可觀,應不用等很久即有消息。”
“產量呢?真有你說的那般高?”
“世上沒有一蹴而就的事,想要產量高就要鋪設鹽田,要人力物力,要管理到位,而這些并非小女份內之職,亦非小女能插手之事。”
這話不算客氣,卻是實情,皇帝倒也沒生氣,如果她真能把手伸得那麼長,就是晏惜真把她當命根子他也容不下。
重又在原來的位置坐下,皇帝目光不善的看著她,“說是做了朕的錢摟子,這麼長時間也沒見你替朕掙來什麼錢,這事上你又有何說道?”
“小女還是那句,世上沒有就一蹴而就之事,準備工作做齊全了錢自然滾滾而來,立刻就能來錢的皆不是正道,小女要是敢走那歪路子,祖父怕是要不顧圣意跑回來親手家法處置了小女。”
“所以朕就只能干等著?”
“鹽商已經夠肥了。”花芷抬頭,“只要證明了我的法子能大量出鹽,他們還有何存在的必要?您可知,如今江南鹽價已漲至一百二十文一斤。”
這事七宿司已經呈上,皇帝自是知曉,可他關心的不是百姓能不能吃得起鹽,而是花芷那句‘鹽商已經夠肥了’,足夠肥了可不就是能宰了?想到那些人這一代代的攢下來的家底皇帝一陣興奮,這可不是小錢。
花芷只當看不出他的想法,不經意似的又說了句,“百姓吃不上鹽就沒有力氣干活,到時如何開鑿運河?”
“對,鹽價該降。”皇帝坐不住似的又站了起來來回踱步,“除了這個還有沒有別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