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龍之功?
花芷突的抬頭,“三皇子和四皇子也不能入宮?”
“按道理應該是如此。”陳情眉頭一擰,“屬下現在就去確認他們的動向。”
“小心些,不要露了行跡。”
“是。”
夜已深,花芷看這屋里又是老者又是傷患的便道:“于神醫,您先回去歇著吧,老大人這里若有恙再讓人去請您。”
于神醫也就點點頭,“行,我就在后面那個院子。”
“是。”
送于神醫出屋,花芷便召了侍候在外的下人過來,“旁邊的屋子可能讓我呆上一晚?”
下人知曉她的身份,自不敢大意,異常恭敬的道:“是,小的這就叫丫鬟過來拾掇。”
雖說自己帶了丫鬟,可在別人的地盤花芷也知趣得很,示意他去忙,自行回了屋向顧曄霖襝身一禮,“小女就在隔壁,大人有事隨時喚我便是。”
顧曄霖若有似無的恩了一聲,花芷只以為他精神不濟,卻不料在她轉身準備離開時又聽得他道:“不要猶豫,當斷則斷,你要比所有人更相信你自己的決斷是對的,相信無論結果如何沒人會怪你。”
花芷艱澀的咽了口口水,是的,她害怕。
怎麼可能不怕呢?別的事錯了也就錯了,后果她承擔了就是,可只有這一件事錯不得,錯了,所有人都得上斷頭臺,她一個人擔不起,自己犯的錯自己擔在這事上頭是不存在的。
可就算明知道后果她依舊只能硬著頭皮上,皓月已經動手,她不會給他們這群人留活路,就算這次躲開了下次未必還能躲開,而皓月有孕在身,這就是她的護身符,連太后娘娘都不能動她!有礙龍嗣的罪名誰都擔不起。
花芷轉過身來看向顧曄霖,她以為自己藏得很好的,至少在此之前沒人發現。
顧曄霖眼睛未張,卻似是看到了她的動作,嘴角輕輕勾出一個笑,“老皇帝犯渾的事歷來屢見不鮮,你在替我們大家掙命,又豈能捆住你的手腳?盡管施為就是。”
花芷深深一禮,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該表個什麼態,于是索性什麼都沒說,總歸若是要上斷頭臺,她第一個上去就是。
將丫鬟打發出去,花芷坐到書桌邊好一會腦子里都是一片空白,就好像心里那些無形的壓力瞬間釋放出來了一般。
伏在案上好一會她才重新收拾好情緒,看著之前寫下的東西繼續整理線索。
拂冬不知何時尋摸到了廚房,時間短也來不及做別的,知道小姐這一晚上定是要熬著的,先煮了糖水過來墊墊,湯此時正在火上燉著。
無人說話,幾個丫鬟輕手輕腳的將房間里布置得暖暖和和,或站或坐的陪在屋內,誰手邊也沒閑著,雖說帳本沒有帶過來,可她們腦子里自有一本帳,有的是事做。
直至一陣敲門聲響起。
花芷抬頭,“陳情?”
“是屬下。”
“進來。”
門打開的剎那,花芷聽到了雨聲,再看陳情濕了的衣擺,外邊竟不知何時下起雨來。
“屬下查到了,三皇子在皇子府,四皇子雖做出了人在的跡象,可實際上人并不在。”
有鬼!
花芷站起身來來來回回的走著,欲將這其中的線連起來,她定是遺漏了什麼,是什麼呢?
迎春遞了干帕子過來,陳情接過輕聲道謝。
“陳情,你可知四皇子……不對,你去金陽了。”
花芷看過來,“你去找個人問問這段時間四皇子的動向,他進宮的次數和時長可正常,不止他,他得用的人的動向也要打聽清楚,不清楚就去查,立刻!”
“是。”
頭發都還沒擦干的陳情正欲走,聽到大姑娘又道:“等等,再查徐貴妃以及徐貴妃的娘家,不用遠了,就從皓月有孕那段時間開始查。”
“是。”
花芷扶著椅子扶手坐下,她知道她漏掉什麼了,皓月和四皇子曾經的羈絆!
如果她之前對皓月的猜測是對的,她和四皇子就曾是夫妻,那麼她對四皇子的喜好就定是清楚的,若她想改變自己的命運,想從皇帝身邊跳出來,勾引四皇子就是她拘于宮中能使的最好的招。
四皇子能拒絕嗎?他不會!
一個十四歲就迫不及待跳進這潭渾水里的皇子,他的野心昭然若揭,如此一箭雙雕的事他豈會拒絕。
第五百八十九章 破局(1)
再往深里想一層,芍藥和于神醫都曾說過皇上的身體不行了,行房就已是勉強,皓月卻能懷上身孕,且是在承寵如此短的時間里……
花芷額頭上冒出細汗,可這個念頭一出現就像在心里生了根,無論怎麼朝別的方向去想最后也會回到這個點上來。
若是如此皇貴妃的態度就說得通了,她的故意找茬,和皓月的種種不合都是她在給兩人打掩護,若非利益大到一定的程度,她豈能做到這個地步?那可是丈夫的女人跟了她兒子,倫理那一關過得去,心里那一關也難!
如果這三人聯了手……
花芷鋪好紙拿起筆,可最終她又將筆放下,不能留下手書,若自己這一方敗了手書就是死證,到那時能保一個是一個,不能把所有人都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