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別急,別急。”金冠男子淡淡一笑,從手指頭上扯下來一個玉扳指遞到安琳瑯的面前:“我名下的產業很多。除了酒樓,食肆,客棧,還有鏢局,商隊。若是你改變主意,可以拿著這個去晉州城的任意一家‘徐記’找他們掌柜的。只要你來,我們就收。”
安琳瑯瞥了眼那扳指,色澤瑩潤,水頭很足的樣子,一看就是好貨。這人沒等來安琳瑯接手,只是把玉扳指往安琳瑯面前的桌子上一放就轉身離開了。
且不說蒙三等一眾看到那個玉扳指再看安琳瑯嘴巴張得老大,眉頭緊鎖的怪異模樣,就說周攻玉這趟過來就片了個魚。此時收拾干凈,正在擦拭手指。
他早上剛搞清楚一些事。雖然那些人前言不搭后語,但足夠他推測到事情的全貌,沒想到琳瑯這粗糙的丫頭是流落在外的官宦子嗣。
“琳瑯,忙完了就回去吧。”周攻玉走過來,俯下身在她耳邊低低道,“有個事兒問問你。”
安琳瑯轉了轉手腕又錘了錘肩膀,聞言一愣:“怎麼了?”
周攻玉嘆了一口氣,十分無奈:“柴房關著的那些人,我問出了一些東西。”
安琳瑯心口一緊,“查到了什麼。”
周攻玉看了看四周,臺下還是嘀嘀咕咕并沒散去的看客們。人多吵鬧,說話也不大方便。他稍稍一偏臉頰,對上林主簿一雙好奇看過來的眼睛。四下里都是人,擠得慌:“回去再說吧。”
安琳瑯其實已經猜到是什麼事,略微思索片刻,點了點頭。
第五十七章 (修) 雙更合一
再多理由都不必說, 輸了就是輸了。
安琳瑯也沒有趁機奚落孫師傅的意思,孫師傅雖然是來踢館來的不必客氣,但好在為人磊落。
安琳瑯已經借他揚了一回名, 就沒必要落井下石。這廂跟周攻玉兩人收拾了東西便打算從角落走。倒是老爺子師徒嘗了新菜色的味道頗有些意猶未盡, 依依不舍的不樂意走。
“家里的事情還是得趕緊料理。”鴻葉也舍不得, 但還是大局為重。
老爺子砸了咂嘴, 憶想那些糟心事也只能作罷:“你們說, 有什麼法子能讓琳瑯跟咱們一道回去?”
“怕是您得找個比玉哥兒更俊的?”歐陽正清建議道。
兩人瞪了他,一臉木然。
……
孫師傅站在高臺上,神情還有些懵。
“其實也算是一樁好事兒。往后跟著琳瑯, 指不定你們能學到更多的東西。”林主簿拍拍孫師傅的胳膊,他也聽說了坊間的傳言, 知曉兩人賭得蠻大。寬慰道:“自古以來,各行各業都是強中自有強中手。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不算一件壞事。”
孫師傅:“……”道理誰都懂,但總歸是有點難受的。
再說,他從縣城來此地比試這一場,可不僅僅是輸了一點名聲這麼簡單。他其實是奉命而來。孫師傅在縣城背后是有東家的。這回一輸把自己和幾個徒弟都給搭進去。先不說東家那邊不好交代,未來他跟一幫徒弟何去何從, 他心中著實茫然。
徒弟們親眼見證了比試結果, 連自欺欺人的機會都沒有。
但愿賭,就得服輸。
……
安琳瑯周攻玉一行回到食肆已經是午時。
兩人一回來,就直奔柴房而去。
早前周攻玉抓的那幾個人還關在里頭,幾日一關,一個個都垂頭耷腦的。安琳瑯推門進來,昏暗的室內彌漫著一股騷臭的味道。
幾個人關在這里,吃喝拉撒都在里頭,自然味道不好聞。也不知道周攻玉用了什麼手段, 這些拐子如今乖覺得不像個滿大街拐賣孩童婦孺的壞人。一個個看到周攻玉就跟見到鬼似的,頭發絲兒都透著一股恐懼。仿佛周攻玉才是那個惡人。
安琳瑯看了嘖嘖稱奇,忍不住拉住周攻玉的衣袖,湊到他耳邊問:“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溫香的氣息貼上來,周攻玉的腳步一頓。他微微側下身子聽了安琳瑯說話,嘴角淡淡地勾起來:“沒做什麼,只是講了些道理罷了。”
“是是是。”周攻玉還沒說什麼,那邊的幾個人連連地點頭。
“那他們為什麼這麼怕?”安琳瑯倒不是可憐這些作奸犯科的人。而是詫異周攻玉一個白面書生,羸弱病秧子,怎麼將這些孔武有力的家伙給制服的。
這不好說,講道理嘛,總有講道理的方法。
“琳瑯且先別管他們了,都是些不值得同情的人,沒必要為他們多費口舌。我如今帶你過來,就是想問一句你可知道安玲瓏?”周攻玉直接轉移話題。
‘安玲瓏’三個字一出來,安琳瑯的臉色就變了。
周攻玉見狀更肯定自己的猜測,但話問到這個份上還是得直接才好:“這個人,是安玲瓏的馬夫。他們則都是受了他的指使。”
關于找人拐賣安琳瑯和找人強暴她的事情,他猶豫了一下都直說了。
安琳瑯頓時震驚不已:“當真!”
“當真。”周攻玉不會拿這種事來開玩笑,“千真萬確。”
安琳瑯的胳膊一瞬間爬滿了雞皮疙瘩,那種見鬼的陰森感覺席卷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