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百二十兩進項,是一點不虛的。
安琳瑯看著一百二十兩的銀子,心里忍不住盤算起后面的章程來。她不可能只做食肆這一塊的,其實安琳瑯的內心更偏向于火鍋。若非苦于沒有辣椒,她當初選擇的就不是食肆了。
如今正好辣椒也有了,雖然不足以支撐一個火鍋店,卻可以嘗試做一下火鍋的嘗試。
心里有了盤算,她又想起正在籌備中的香腸作坊。說起來,四月中旬的時候抓的豬崽如今四個多月了,也不曉得長得怎麼樣。王家村那邊暫且沒人看著,安琳瑯琢磨是不是先把香腸作坊給做起來。
想辦香腸作坊,奶茶店和臊子面牛骨拉面就得往后排。
這也算鎮上,方婆子夫妻倆給她的啟發,普通老百姓的銀子一點不必富貴人家的少。當臊子面和牛骨拉面賣起來,指不定比食肆都要賺錢。薄利多銷,在哪個社會都是適用的。
這般想著,她瞥了一眼一百兩的銀子,忍不住煩躁地抓起了頭發:還是太窮了,顧得了東頭顧不了西頭。
武安縣這邊安琳瑯煩著湊不夠本,京城得知周臨川還活著的消息的周家已經天翻地覆。
大半夜的,消息傳入京城,周臨凜就在院子里發瘋。
屋子里的金銀玉器砸了一地,絕品的瓷器碎的稀巴爛。他卻克制不住自己暴怒的情緒,憤怒的咆哮:“不可能!定然是假的!我眼睜睜看著周攻玉咽氣的!他的尸體,是我親自丟出去的!那片林子里有野狼,他必定被野狼啃食得尸骨不存,不可能還活著!”
周余氏坐在一邊手止不住地顫抖。
她的驚慌不比周臨凜少。
天知道周攻玉死了這段時日她做了多少事。占了嫡長的主院,肅清的周家內宅,趕走奶大周臨川長大的乳母,打斷了周臨川奶兄的雙腿,更是私下命人將昭陽公主的牌位移出周家宗祠……她不敢想象,周臨川回來發現這些以后會怎麼樣?只要一想,她就覺得背后冷汗直冒。
“消息確實嗎?”周余氏霍然站起來,說話嘴角都在哆嗦,“是傳言吧?應該只是虛假的傳言對吧?”
“還不確定,但十之五六是真的。”
周臨凜額頭的青筋暴起來,憤怒中藏著很深的懼怕:“而且周影不見了。”
提到周影,外面的人沒聽說過,周家內部的人聽到這個名字都是如雷貫耳。周家自幾百年前就有養私兵的權利,如今的大齊也給予了周家這種老牌家族一萬私兵的特權。周影,則是這一代周家私兵的總頭領。他是由家主親自挑選訓練,為下一任繼承人準備的左膀右臂,且只聽令于周家繼承人。
在周臨川未出事之前,周影是只聽他的吩咐做事。周臨川出事以后,周家的繼承人之位由二房的嫡長子周臨凜繼承,周影自然就換了個主子。
但是跟周臨川自幼與周影同吃同學不同,周臨凜半路接手周影,總覺得周影對他不夠衷心。
不夠衷心卻又不能舍棄,雖然周家私兵以家主印能調度,但周影的態度影響整個隊伍的忠誠。耗費了一年的時間好不容易籠絡周影有一點進展,就傳來周臨川可能沒死的消息!
周余氏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腦袋里震震驚雷。
她努力地深呼吸,想要將這時候的驚慌壓下去。
理智告訴她,這時候慌亂就是自亂陣腳,根本不能起任何作用。周余氏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她絞盡腦汁地想解決之策:“凜兒,你是從何處得到這個消息的?”
若是周臨川還活著的消息還沒有傳開,也只是周家幾個人知道的話……
“我在晉州那邊有眼線,一有風吹草動,就立即飛鴿傳書回京。”事到如今,周臨凜只覺得十分的懊悔。當初周攻玉死時,他就不該逞一時之氣,為了泄憤故意將尸體曝尸荒野。他當時就該更狠辣些,拿劍給他砍成十段八段,他就不信尸體被剁碎了還能活下來!
“那就是說,除了咱們,別人還不知道?”猜測得到證實,周余氏這一口氣頓時就緩過來。
周臨凜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娘,你還不明白嗎!周影親自過去查了!除了周影,他手下的四個瘋狗也一起跟過去。你難道還有本事在周影和他養得那四只瘋狗手下殺了周臨川嗎!周臨川是什麼人?你照顧他二十年難道還不清楚他的性子,他是那麼好殺的人?”
“再說,是不是還不確定!”周臨凜深吸一口氣,“只是有疑似周臨川的人。”
周余氏斬釘截鐵:“不管是不是,殺了再說。”
“都說了還不清楚是不是!也不確定人藏在哪!殺殺殺,母親以為人是那麼好殺的嗎!只是說曾有人在晉州一個靠西域的鎮子上見過相似的人呢,也有人說在別處。”
“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這種會威脅到二房的隱患,絕度不能留。
”
周余氏只覺得他糊涂,“且不說這個人是不是周臨川,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