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攻玉:“……”行了,他不吃了。
畢竟還有個姓章的小白臉在旁邊虎視眈眈,周攻玉可是時刻謹記自己是靠一張臉和一身好皮在討安琳瑯的喜歡。若是為貪一口吃的弄得一身疤,那可就得不償失。
玉哥兒瞬間不說話了,安琳瑯反倒是可憐起他:“給你燉個山藥排骨湯,喝一點。”
丟下這一句,安琳瑯轉身就走。
周攻玉看著她別扭的背影,嘴角忍不住翹起來。抬眸的瞬間,章謹彥披著狐裘立在斜對角的長廊下,神情淡淡地注視著他們。周攻玉嘴角的笑意收起,靜靜地與他對視。
章謹彥笑了一聲,微微朝周攻玉頷了頷首便轉身離開。
與此同時,金陵和京城兩邊派出來尋人的人也順著林五給的線索,找到了晉州。晉州的天氣真是越往后越冷,冷冽的寒風能刮掉人一層肉。主家催促得厲害,兩邊人顧不上天氣惡劣,在省城稍稍歇息了兩日便分頭去打聽消息了。
人丟了已經一年,若是早些打聽或許還好找些。如今再找,確實是困難。哪怕有林五給的線索,他們尋到那些地方得到的回答也是模糊不清的。
且不說這些人找人多麼困難,就說京城如今也是一團亂。
安玲瓏到底被接回來了。確實如她所料的那般,她被林家作為妾室送去路家這樁事根本就是做不得準的。林家老太太擔了個長輩的名分,實際上還做不了這個主。她是安家人,上面父母建在。家族遠在京城,父親是正五品的禮部侍郎,林家萬萬沒有越過他做出這個令人憤怒的決定。
路家大太太就是有再多的計謀,對著一個五品朝廷命官也是使不出來。再說,路嘉怡遠在京城,如今人已經在安家的眼皮子底下。她路家在金陵的勢力再大,手還伸不到京城去。
安侍郎親自要人,路家也只有客客氣氣地把人送回去。
至于安玲瓏已經跟路嘉怡成了夫妻之實,路家把錯處全推到安玲瓏的身上卻將路家嫡長孫摘得干干凈凈這個做法極大的觸怒了安侍郎。
安侍郎不是什麼精明愛算計的人,卻也不是個真傻的。到底是官宦之家長大的人,有道是一個巴掌拍不響,這種一面倒的假話哄一哄不知情的外人都不夠,根本糊弄不了他。安玲瓏讓人給路嘉怡下藥這事兒查出來,沒得抵賴。但她固然有錯處,路嘉怡也絕對不似那麼清白的。
所謂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若非路嘉怡自己允諾不兌現,本身立身不正又如何會造成如今這幅局面?結果出了事,路家就跟個甩手的掌柜的似的把這事兒一推干凈,就是誰家也沒有這樣做事的!
說到底不過仗著路家家大勢大,林家不作為,安家又遠在京城罷了。
路家不給安玲瓏臉面,他就不給路嘉怡臉面。安侍郎雖說在官場不是那麼如意,但好歹是正五品。且本人善詩書,為人豪爽風雅,結交了一批文人雅士,詩畫在文人書生之中也十分有威望。路嘉怡還沒在官場冒頭就被安侍郎給安上品行不端的名聲,往后于取仕上都有阻礙。
路家受到這明晃晃的威脅,一把就捏住了路家的七寸。
路家出了一個從三品光祿寺大夫,確實算是名門望族。但不巧路嘉怡只算是侄子,不是親子。再說,這次不巧,安侍郎就是科舉秋試幾大考官里頭其中之一,有審閱試卷的資格。他們路家能請得動光祿大夫出手跟個五品京官對峙,卻不能拿路嘉怡的前程來冒險。
這是路家主家下一代最出息的子嗣。若是砸在一個洗腳婢所出的庶女身上,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路家囂張的氣焰立即就癟下去,路大太太對安家的態度自然就謙遜了。
安侍郎跟別人還不一樣,不似一般人瞻前顧后,他直接明確地表示他家姑娘不可能給路嘉怡當個賤妾,路家若是不給出一個合理的結果,那就別怪他在路嘉怡的名聲上動手。
話都放出來,路家哪里敢拿路嘉怡的名聲去賭?
她安玲瓏就是個卑賤的庶女。名聲壞了,差了,真要論起來也傷不了筋骨。他們路嘉怡是路家嫡長孫,又有才子之名。玉石不與瓦礫相爭,這個虧,路家只有啞巴吃黃連,有苦自己咽。
且不說安玲瓏被接走這件事氣得路家大太太臥床了幾日,笑臉將人送走,關起門來大罵安家人。就說路嘉怡如今情況也不太好。
安家人直接找上他,安侍郎當面親自把他訓斥了一頓,讓他敢作敢當,務必給安玲瓏一個交代。
雖然他未曾言明會在試卷動手。但路嘉怡賭不起。若安侍郎當真使了點小手段讓他落榜,他就得再等三年。三年不算長,但對于讀書人來說也很傷。
不得意久了,誰還能保證有這個心性沉住氣?
所以,路嘉怡能給出的交代自然是兩人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