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不強硬起來誰能護我呢?”
安侍郎神情已經有些倉皇,目光都閃爍了起來。
安琳瑯笑了笑:“再說父親,大姐姐做出這等事之前就沒有為你的官聲考慮過,或許父親在她心中,也不值當路嘉怡的一個青眼呢……”
且不說安琳瑯這一句話落下,安侍郎的臉色都變了。安玲瓏再也顧不上作那等柔弱可欺的姿態,驟然站起身怒指安琳瑯喝道:“安琳瑯你別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安琳瑯歪了歪頭,“那不如我們還是見官吧。”
“你!”
嘴邊的反駁被噎回了嗓子眼,差點沒把她憋得吐血。安玲瓏氣得臉通紅:“你除了說這種威脅人的話,還能說什麼!”
“除了會威脅人,我還會送你去見官。”
“如果說謊有用的話,大齊何必選官?真覺得自己無辜,那就去真金白銀地練一練。京兆尹判你無辜,我就信了你無辜。”安琳瑯都被她理直氣壯的態度給逗笑。當真是被偏愛的有恃無恐,安琳瑯本來不想一回來就撕破臉的,但這個女主好似不懂得收斂鋒芒。該不會真以為自己重生一回就真的天選之子,其他所有人都是螻蟻了吧?
這種迷之優越感有時候真的挺膈應的,至少安琳瑯看著就覺得鬧心。
安玲瓏白著小臉瞪著安琳瑯,她不敢再說。
她不知道安琳瑯會不會真報官,但她不敢賭。一旦她被送官,不管做的那些事情有沒有被查出來,她懷疑自己的婚事都要吹。路家可是到如今還沒有上門下聘,路嘉怡也不知所蹤。金陵那邊的名聲還能推說是路家的手段,若是被官府召喚,那真的是跳到黃河里都洗不清。
“父親,爹,”但她怕了安琳瑯報官,不代表她就愿意這麼認。老太太都被她給比下去,她難道還怕一個安琳瑯不成,“二妹妹如此不顧你的前程,如此不孝,您不管管嗎!”
安侍郎最終將她和姨娘接回來給了安玲瓏莫大的底氣,她已經意識到自己在父親的心中地位不低。
安琳瑯看了一眼沒說話的安侍郎:“父親確定要包庇大姐姐麼?”
安侍郎翕了翕嘴角,還未開口,那邊的安玲瓏便率先一步搶話道:“安琳瑯!你別太過分!大過年的非得壞了家里的和睦,非得逼得父親給你道歉。怎麼?別出去一趟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你如今不全須全尾地站在這呢麼?沒缺胳膊少腿的。怎麼?非得逼得父親祖母處死我才行?”
“哈哈,瞧大姐姐這話說的有意思。”
“只準你逼死我,不準我逼死你,怎麼?你的命比我金貴麼?”
安琳瑯從前從未表現的尖銳,不代表她沒有脾氣。對付不同的人,她向來是有不同的嘴臉。安琳瑯頓時冷笑,說出口的話句句像刀:“本來為了祖母心安,父親心安,我才不想提起我在外面受了怎樣的磋磨。結果我對長輩的孝心,反而成了你理直氣壯的借口,當真可笑!”
“安玲瓏,真要論起來,你一個庶女,不過是仗著父親疼愛你,有兩個弟弟撐腰罷了。怎麼?是覺得父親沒有別的孩子,往后安家是要交到你一母同胞的弟弟手中便能肆無忌憚了?”
安琳瑯話還未說完,安侍郎已經滿臉通紅。
他低低地出聲阻止:“琳瑯!”
“祖母,父親尚且年輕,翻過年也不過三十有二。
”
安琳瑯笑了一聲,說了一句十分僭越的話:“身邊只一個洗腳婢伺候也不像樣兒。偌大的安家總不能往后都交到兩個庶子的手中吧?母親已經去世十六年,父親就是立即續娶我也是雙手贊成的。父親如今年紀還算輕,給安家留幾個嫡子不成問題。”
“安琳瑯你莫說些不著五六的胡話!”
安玲瓏立即就炸了,“哪有未出閣的女兒家,關系父親的房中事的!”
不得不說,安琳瑯一針見血地戳中了她的隱秘心思。確實,這就是她的底氣。
她敢跟老太太對著干,她敢對嫡女下手,就是因為安家除了她的兩個弟弟沒有別的孩子。安琳瑯是嫡女又如何?出身比他們金貴又如何?將來出嫁了,最多祖母給她一份嫁妝的事兒。父親疼愛她兩個弟弟,安家的一切就都是她兩個弟弟的。
“關心父親的房中事?我那句話提起這事兒了?別自己心里想什麼就覺得旁人跟你一樣,”安琳瑯根本都懶得搭理她:“祖母以為呢?”
安玲瓏這般失態,可見心中的小九九即便不是被安琳瑯猜了十成十,也八九不離十。
說實話,這麼淺顯的道理,安老太太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她往日也想過給兒子續弦,只是一直以來安和山不同意。兩個庶出的孫子雖有個不省心的姐姐和母親,但她讓教養嬤嬤看管的嚴,沒叫兩孩子跟這母女接觸,性子其實還不錯。想著人口簡單些也好,便沒想過再給家里舔麻煩。再說她身子也不好,事情一拖再拖……可今時今日安琳瑯的話仿佛一記重錘砸在了她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