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著,門外就傳來了動靜。這次送安琳瑯回京的人里就有吳老三,不僅有吳老三,還有幾個當初被安玲瓏買通了蹲安琳瑯的混混也一塊帶過來。叫過來就一刻鐘的事。
等到吳老三一臉忐忑地跪在芍藥的身邊,安玲瓏的臉色已經不能用慘白來形容,儼然是青紫。
她驚恐地盯著失蹤依舊的吳老三,就聽到他跟芍藥一樣,把這些年安玲瓏讓他干的見不得人的事兒全部都抖摟出來。芍藥雖然是貼身丫鬟,卻著實不如吳老三知道的多。畢竟安玲瓏許多事情要在外面做,芍藥跟主子一起在內宅,自然只有吳老三做。
吳老三此人安侍郎如何不知?吳老三就是他親自撥給安玲瓏的。
“行了,行了。”安侍郎只覺得身心俱疲,一種無法用語言描繪的疲憊從心里冒出來,“把安玲瓏拉出去,至此以后,安家沒有大姑娘。”
“父親!爹你要趕我走嗎?這麼冷的天兒,我還懷著孕,沒有地龍我會凍死的!”
安玲瓏被兩個粗壯的婆子拖著,嘴也被塞住了卻還堅持著哭喊:“你就算不心疼女兒,也該為兩個弟弟想一想。你這樣對我和姨娘,弟弟一定會記恨你的!”
安老太太立即拍桌子:“你看我就說吧!等正月十五我就給你物色!”
安玲瓏其實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只想讓安侍郎改變主意。見安侍郎不吃這一套,她麻溜地就開始認錯:“爹!爹我錯了!我認錯!我給二妹妹道歉!”
“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磕頭認錯!!”
然而不論她怎麼哭喊,屋內沒有一個人心軟。
……
安玲瓏被拖出去的時候,安侍郎連一眼都沒有看。今日他受了太多的刺激,竟然有些支撐不住。當下晚膳都沒用,話也沒來得及跟安琳瑯細說,就以身體不適離開了安老太太的院子。
……
安老太太看著兒子蕭瑟的背影,心里只覺得堵得慌。
“祖母,”安琳瑯嘆了口氣,說她冷血也好,冷漠也罷。該為‘安琳瑯’做的事她必須做,不可能因為誰不高興便放棄,“盡快給父親物色繼室吧。家中沒有正經女主子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安老太太看著短短幾年成長了許多的孫女,一時間心情復雜:“你在外面受苦了,也長大了。變成如今這幅模樣也不知是好是壞……”
若是可以,安老太太寧愿孫女還是一派天真,而不是這種沉穩的模樣。
“人總是要長大的。”安琳瑯淡淡笑笑,“一直在祖母的羽翼下不經風雨,終究是不懂事。如今吃了苦成長了,往后也能作為祖母的依靠,幫祖母分擔了。”
安老太太聞言心口一軟。
她摸了摸安琳瑯的頭發,須臾,嘆了口氣:“畢竟是你父親,適時也該柔軟些。”
安琳瑯故作不解,轉身將已經冷了的湯端起來。摸了一下,又放下去:“湯涼了。祖母,我再去后廚給你盛一碗過來,你先歇一歇。”
安老太太點了點頭,看著她的背影遠去,扶著蘇嬤嬤的胳膊終究是嘆息。
“這孩子,心里怕是怨了她父親了。”
蘇嬤嬤不知怎麼勸,只能扶著老太太先進屋歇息。
晚膳,自然是一頓十分沉默的晚膳。今兒是安琳瑯回到安家的第一日,餐桌上只有兩個人。
不過安琳瑯并不在意,沒有人來打攪她反而更自在。用罷了晚膳,她便也沒多停留,撐著傘就回了原主的院子。原主的院子一直都有人收拾,她回來一切都是現成的。
安琳瑯泡了個香噴噴的熱水澡,上了床榻,閉眼就黑天一覺。
次日一早,安琳瑯醒來之時院子里已經是一片白。白雪覆蓋了屋頂和院墻,兩三個仆從在掃雪。
見安琳瑯起身,下人們端著洗漱用具魚貫而入。
說起來,安琳瑯雖然穿成了官家女,但卻沒習慣有人伺候洗漱。突然被扶著按到妝奩前坐下,那個圓臉的姑娘上前來手腳輕便地替她拆頭發。自然一眼看到了安琳瑯頭上的白玉釵。
在安琳瑯身邊伺候的丫鬟,自然都是有眼力見的,一眼看出這個玉釵價值不菲:“主子?”
安琳瑯見狀,伸手拿過來:“給我吧,就用這個。”
“這個玉釵……?”
安琳瑯瞥了她一眼,笑道:“未婚夫送的。”
就在安琳瑯梳好妝,轉頭就支使了一個婆子去京兆尹。她贊同家丑不可外揚,但她沒說不報警。舉報安玲瓏與人牙子勾結,聯手拐賣婦女兒童,這算大義滅親舉報有功吧?
有冤屈,咱牢里說。
就在安琳瑯用早膳,安家的大門被一個生面孔敲響。
路家人接到路嘉怡書童的信以后,快馬加鞭地趕來了京城。因著來的匆忙,許多事情沒來得及安排。匆匆到了京城,不巧京城中的客棧都住滿了。空置的院子暫時沒尋到,正在滿城打聽。結果就讓他們打聽到一個聳人聽聞的消息——安玲瓏懷孕了。
這不,顧不上安頓,路家人馬不停蹄地就趕過來。
與此同時,前去晉州的路嘉怡也在返京的路上。他捏著手中報喜的信,心中是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