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賬看完了?”安琳瑯這時候倒是揚眉一笑,“嫁妝若是沒料理清楚,可沒辦法成親哦。”
周攻玉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手,暗自咬牙:“你放心,一個月我能料理清楚。”
安琳瑯哈哈一笑。忽然伸手扯著他的衣領拽下來,墊腳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嘴唇。然后不等周攻玉反應過來,牽起裙擺就蹬蹬地跑上臺階。太陽的余暉落在兩個人的肩上,將影子拉得細長。安琳瑯站在安府的臺階上扭身朝他揮了揮手,“努力啊玉哥兒,我等你的好消息。”
周攻玉后知后覺地紅了臉頰,他捏了捏手指頭,目送著少女的身影隱入門中才哼地一聲轉身上馬車。
或許是這一次激勵,英娘等人尤為的努力。本該說好一個月料理清楚的相關事宜,他們不到半個月就弄完了。東西送到安琳瑯面前時,好幾個人盯著烏黑的眼圈。
安琳瑯莫名有些心虛,拿起其中一個理出來的賬目清單:“……是玉哥兒讓你們盡快的麼?”
幾個人一臉苦笑,想到世子爺那冷酷的臉就是一哆嗦,含含糊糊地把話帶過去。
安琳瑯揚了揚眉,不必說,除了玉哥兒,沒有別人會這麼壓迫他們。
繁復瑣碎的賬目重新理出來,翻看起來就方便多了。英娘有按照安琳瑯要求劃分成費用,成本和負債等賬目,進行月度結余,在做出年度數值。不得不說,這些人悟性很高,做的數目一目了然。安琳瑯一邊翻看賬目,英娘等人就一個接一個上來講解。
他們每個人分管一家商鋪,該查的,該準備的資料都準備的十分齊全:“世子妃,原掌柜貪墨的錢財,大約三萬三千六百四十七兩。
黃金五箱,其中珠寶玉器、古董字畫單獨另算,大約有七箱。奴婢們能追回的就已經追回了。有些不能追回的,奴婢做主將人拿下了。看世子妃如何處置。”
東西都擺在院子里,一大箱一大箱的,拿大鎖鎖起來。
這數字報出來,大得安琳瑯都瞠目結舌。她從來沒想到這些掌柜的家財竟然比她還要多。安琳瑯手中握著的,不包括原主的那些東西,滿打滿算也不過一千三百兩罷了。想當初十兩銀子就能買她,這些人哪里是當奴才,根本就是拿著主家的錢財當老爺來著!
果然是人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麼?這些蛀蟲的膽子竟然這麼大,每年合起來才給原主送千把兩銀子,自己卻存了這麼多。是不是再晚個幾年查,他們就該把原主的資產給蛀空了!
“世子妃,”英娘也是十分咋舌,她沒見過這麼大膽的奴婢,“這些人也帶過來了。”
安琳瑯能如何處置?當然是狠狠地處置。
賣身契握在她手上的,按照安家的家規處置。打板子的打板子,發賣的發賣。賣身契不在她手上的,全部扭送到京兆尹,報官論處。
且不說安琳瑯雷厲風行地處置了一批人,這一天,好些人被按在前院打板子。打得皮開肉綻,鬼死狼嚎的,京城的牙行都來了幾批。將這些貪墨之人以大罪之身賣出去,雷霆手段成功恫嚇了一批看她臉嫩的家仆,就說鋪子整理出來她就立即做重新修繕。
安琳瑯的鋪子,有自己的裝修風格。當然,設計者是她,裝修人是玉哥兒。
她的畫,只有玉哥兒看得懂。
不過目前玉哥兒在忙著幫她理東西,如今抽不出空來。安琳瑯只能寄希望于新來的木匠能聽得懂她的描述。不過很顯然,木匠聽不懂。最后還是方老漢出馬。方老漢做了一輩子木工活兒,當初修繕西風食肆的時候也是親自參與過的。他雖然不善言辭,但是他會看能做。
既然如此,這個事兒就暫時交給方老漢。
手里二十家鋪子,七家在中心城區的好鋪子。安琳瑯的打算也很直接。成衣鋪子和胭脂鋪子曹氏管的還算不錯,那生意做的紅紅火火。安琳瑯看在她這才能的份上,抄沒了溫家所有的財產后,單獨給了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只要她把生意能做的更上一層樓,安琳瑯考慮放過溫長貴。
曹氏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能逃過一劫她是死也沒想到。沒想到安琳瑯還愿意給她一次機會,她當下給安琳瑯磕了好幾個響頭,賭咒發誓一定把鋪子經營好。
這件事交給她,安琳瑯也不是全放手。玉哥兒給她的二十個人,她挑了個厲害的放過去。
曹氏做生意頗有些鬼才,安琳瑯雖然給她一次機會,卻不代表完全信任她。叫個同樣厲害的掌柜過去制衡,做得好了,將來新掌柜替代舊掌柜。這其中如何劃分,看兩個掌柜各自的本事。
至于溢香樓,安琳瑯原本的打算是將溢香樓改成西風食肆。
但在親自觀察了溢香樓幾日的生意之后,改變了這個想法。溢香樓往日生意不溫不火,并非是菜色本身的問題。
而是因為溫長貴搞的那些手段,兼之溫長富也時常從賬上拿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