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到寧神香的時候,初意一怔,在看到自家姑娘對自己微微搖了搖頭后,便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蘇蘊看回小娘,確實覺得小娘的臉色比平日好上了些許,心思也就多了幾分復雜。若是有條件,小娘的身子或許能養好。
只是這燕窩和那寧神香都是珍品,得需用到許多的銀子。
而她那父親從來不管后宅的事情,小娘也從不往前湊,父親更是記不起還有這麼一個妾室。
在蘇蘊的印象中,小娘從未和父親在一塊說過話,就好似生活在這個府中的陌生人一樣。
父親靠不住,那便只能自力更生了。
鋪子開不起,那便想辦法尋個比較靠得住的人,先弄個小棚子來捯飭一些香膏和香粉、胭脂來賣,先有些許的收入再說。
只是這信得過的人有些難尋,她一個閨閣女子,怎可能認識什麼人,在這一點上,犯愁了起來。
一頓早飯后,蘇蘊開始與初意,還有祝媽媽一同弄香膏。
小劉氏是知道女兒弄香膏出去賣的,原本很是擔心,但想到小院的嚼用屬實是捉襟見肘,故而只是讓她小心一些,莫要被主母發現了。
下午,有下人送來了涼瓜,說是顧世子送給大公子的。送來了好些個,故而大公子便每個院子都送去了一些。
蘇蘊的小院竟分到了一個涼瓜四一,瓜且還挺大的。
蘇蘊聽到顧世子那幾個字的時候,心頭又是一跳,心中納悶顧時行到底是怎麼回事。
昨日送了香給她,今日又送了涼瓜給哥哥。這涼瓜遠在千里,再送來這金都,貴得尋常人家都吃不起。
侯府便是家大業大也經不住他這樣敗家呀,更別說那侯爺又愛行善,資助那些家境貧困的學子。
可總歸是他自家的事情,她如今又不是顧家婦,才懶得與他說那些節省用度的話。
既然涼瓜都是往大家院子送的,若是拒了,反倒是顯得突兀了,所以也就收下了。
涼瓜有些多,便讓初意切了些,讓她和何媽媽一塊吃,再送一片給那暗門看守的婆子。
往后進進出出還需要從暗門出去,自然要與那婆子搞好關系。且那婆子收了她那麼多的好處,自是不敢輕易的把她給供出來。
蘇蘊切去了皮,切了三小口的西瓜放在小碟中,放了一根竹簽端到了小娘的屋中。
小劉氏雖不大重口腹之欲,可涼瓜不僅甜,水還多,吃完了三小塊還不過癮,便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蘇蘊當起了黑臉閨女,勸道:“小娘你的身子虛,不能吃太多。”
她是說什麼都不讓小娘再繼續吃了。
蘇蘊端著碟子從小娘的屋中出來,初意也回來了,只是表情有些復雜,朝著她小聲地喊了一聲“姑娘。”
蘇蘊把碟子放進了小廚房,然后與她說:“你隨我來。”
說罷,便轉身進了屋子。
初意也跟著進去了,進去了之后,才小聲地惱道:“姑娘,那顧世子身邊的小廝又把奴婢給攔下了,他就好似盯著咱們院子似的!”
許是被顧時行和他的小廝堵過幾回了,所以蘇蘊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了,只問:“他說了什麼?”
初意把一個小紙團拿了出來:“他就塞了這個給奴婢,說很重要,不能隨便扔了。
”
蘇蘊把小紙團接了過來,然后轉身走到桌子旁坐了下來,把紙團拆開。
——事情有進展,今日丑時三聲鴉聲,海棠小院見。
海棠小院,便是上一回他們相見的小院。
目光停在“事情有進展”這幾個字,蘇蘊有些征愣。
想到自己受的冤屈或者可以洗刷了,她的心情都有些復雜。雖然是上輩子的冤屈,可便是隔了一輩子,那也是她受過的冤。
起身拿了火折子,把紙條燒了后,看向初意:“總歸明日不用請安,今晚丑時再去一趟海棠小院。”
初意“啊”了一聲,有些不解的道:“可姑娘不是要避著顧世子嗎,怎又要去見?”
蘇蘊嘆了一口氣:“那香,總歸要還銀子給他的。”
就是不知道那寧神香得多少銀錢,但必然不便宜。
*
夜深了,一如第一次那般,有三聲鴉聲后,主仆二人便偷摸著出了門。
因小劉氏的屋中點了香,睡得有些沉,一晚沒有再咳嗽。
主仆二人做賊的出了院子,小巷中前后張望,躡手躡腳的走了一會,又在那海棠樹下看到了顧時行和他身邊的小廝。
墨臺提著燈籠,顧時行則負手立站在樹下,許是察覺她們來了,便從墨臺的手中拿過了燈籠,朝著蘇蘊微微點頭,面色沉靜得道:“進去說。”
蘇蘊轉頭輕聲地與初意道:“且在外邊等一等。”
說罷,便隨在他的身后進了小院。
進了院中,顧時行還是把燈籠放在了那張有幾片落葉的石桌上。
轉身望向身前的低著頭,不愿與他有目光接觸的蘇蘊。
沉默許久,蘇蘊受不了他這般靜默無聲地盯著自己瞧,也就率先開了口:“不知顧世子想要與我說些什麼進展?”
沉默許久,在想怎麼開口的顧時行聽到她這話,才道:“那香,確實是情纏香,你約莫是因我而被連累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