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前的大雨,如今屋檐上還有殘留的雨水,緩緩地滴落在青石磚上,發出輕輕的一聲又一聲的“滴答”聲。
巷中只聽到水滴聲,卻絲毫聽不見腳步聲,人也漸漸地消失在了小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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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廂房之中,顧時行身上的衣袍沾上了些許水霧,有些濕潤,可并沒有換下,而是就著這一身濕潤的衣衫垂眸坐在床的邊沿上。
窗戶微開,有濕潤的涼風緩緩吹入,把桌上的燭火吹得忽明忽暗。
好一會后,那一小簇火苗最終還是受不了被風蹂躪,所以忽然一滅,讓整間屋子瞬間陷入了昏暗,只有從紗窗透進的細微光亮。
顧時行也不知在床邊坐了多久,直到外邊傳來墨臺的提醒:“世子,五更天了,該回侯府換朝服去上朝了。”
聽到墨臺的聲音,顧時行才緩緩地吐了口氣。
低聲自問:“一別兩寬,各自歡喜?”
低聲自答:“那也很好。”
“那也很好。”似乎在說服誰一般,又重復了一遍。
隨而自床上站了起來,輕拍了拍衣袍上的褶皺,走至房門前,打開了房門。
墨臺看了眼世子,見他臉色已經如常了,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氣。方才從海棠小院回來的一路,世子都似有冰霜覆在臉上一樣,讓人心里怪忐忑的。
顧時行語氣淡淡的說了一聲:“回府吧。”
第23章 開始鉆研 那就改,改到她松口為止!【……
蘇蘊那晚與顧時行說了那些話,回到了房中,整宿沒睡著。
回想起自己把那口憋了四年的氣,一下子發泄了出來,雖然開始的時候很是痛快。但等痛快過后想了想,若是顧時行報復她怎麼辦?
幾經揣測,她還是覺得顧時行不是那等報復心強烈的人。
但她都那麼說了,就算他再厚的臉皮,也沒臉再繼續讓她繼續嫁給他。
畢竟她都說了他在房事上有多差勁,為人丈夫又有多不好。他那樣倨傲的人,被她這麼直白的嫌棄,應該是不會再糾纏了。
想到這,渾身都輕松了。
至于碼頭的死傷,她也是過了幾日才知道的,也聽說了顧時行從中協助調查。
他在大理寺當了四年少卿,前邊又在大理寺辦了幾年公,他在公事上邊的能力卓越,估摸著還能在這一事之中立下功勞。
但他立下功勞也與她無關,她現在的首要目的便是賺銀子。
在等著與那兄妹二人約定的一個月后的同時,蘇蘊也已經開始吩咐初意偶爾出府查看一下,看看哪里有適合做胭脂生意的攤子租賃。
擔心最后那對兄妹并不接受她的提議,所以蘇蘊也做好了兩手準備。
實在是不行了,就去牙行尋個合適的人,就是不太清楚那人的品性而已。
道若是買下終身契的話,倒是可靠一些,只是可能要花費的銀錢要多很多
尋了小半個月,也尋到了合適的地方。
湖邊的一個小市集,人雖不多,但勝在有許多姑娘愛往那處去。
雖然蘇家姑娘一個月有只能上兩次街的規矩,可只有大多數的高門富戶才會對自家姑娘要求嚴格罷了,民間女子倒沒有這麼嚴格的束縛。
蘇蘊尋思了許久,胭脂等貨物若是去進貨,沒有幾分賺頭,便打算自己來嘗試。
她去世的姥爺便是擺攤子做胭脂生意的,若不是被人打斷了腿,大女兒也不會嫁到蘇府來做妾。
那時候小娘好似才六歲。
留在家中也開始幫著做胭脂,也算是手藝活了。本來姥爺去世后,小娘也可憑著這手藝嫁個好人家。但姥爺才去世,家中親戚就如狼似虎的盯上了貌美的小娘,強迫她嫁給有錢有勢的渾人。
無可奈何之下,小娘也只能來投靠多年不見的姐姐。只是不成想,在蘇府一住就住了十幾年,再也離不開了。
蘇蘊去問了小娘做胭脂的方子,許是說起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小娘的臉上多了幾分光彩。
說到最后,露出了幾分擔憂:“你且小心些,莫要被主母發現你在外邊做了謀生。”
小劉氏并不反對女兒做小生意,畢竟她沒有能力給女兒攢嫁妝,也不能阻止女兒自己給自己攢。
嫁人后在婆家,得兜里有銀錢,腰板子才能硬氣啦。
總歸也不是嫁什麼高門大戶,做些小生意也不會對她往后有什麼太大的影響,更別說也不需要她親自露面開小攤子。
她主要還是怕被主母發現。
蘇蘊安撫小娘道:“我不會告知幫忙的人我是那哪家的姑娘,我只是給他們貨,然后坐收銀子罷了,他們又怎麼會尋到蘇府來,告訴主母?”
小娘還是憂心:“尋的人,能靠得住嗎?”
蘇蘊淺淺一笑:“小娘你放心,我心里有譜。”
“既然你心里有了打算,那小娘就不說那麼多了,你在做胭脂水粉上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便來問小娘,雖然比不得那些好的胭脂水粉,但用來擺小攤也是綽綽有余的”
蘇蘊笑著應了“好”。
在沒有顧時行的打擾之下,日子有條不紊,偶爾聽說他的事情,但蘇蘊也沒有太去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