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雯已經不想與那說不清的蘇芩再說什麼了,冷聲道:“你給我讓開,我是通判娘子,我又是你的姐姐,你有什麼資格可攔我?”
蘇芩許是剛剛是因六妹妹紅著眼眶,可憐的朝著她求救而來了勇氣,所以即便心底有幾分怕,但也還是與小心眼的二姐正面剛上了。
這二姐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明明是她欺負了人,現在還反過來倒打一耙,哪來的臉?!
“你與六妹妹道歉,我就讓開。”蘇芩知曉主母一定會過來的,所以在拖延時間。
畢竟像蘇雯這樣心比天高,自命不凡的,讓她低頭道歉那是不可能的。
蘇雯指了指蘇蘊,反問:“要我與她道歉?”
停了一下后,譏諷一笑:一字一頓的道:“不-可-能。”
蘇雯說完這話后,徹底沒了耐心。繼續留在這里,若是再有旁人來,真真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她用力撥開擋在自己面前的蘇芩,朝著自個身后的婢女道:“還不快把她們給我拉開。我是通判娘子,不能白白被她們冤枉了。”
話音一落,忽然有人接口道:“通判娘子好大的威風呀,這威風到回自己娘家來欺負姊妹了。”
所有人聽到這聲音都愣怔了一下,但隨之都反應了過來是誰的聲音,臉色各不相同。
蘇蘊拿著帕子捂住臉,埋在小娘懷中輕泣著。她知道來人是主母的時候,心底沒有太大的意外。
外嫁的女兒,回娘家毆打姊妹,打的不是姊妹,是娘家的臉,是當家主母的臉。
若是讓外人知道蘇家出去的女兒表面裝得賢良淑德,暗地里卻毆打姊妹,往后讓蘇家的姑娘怎麼嫁人?
蘇雯驚愕地抬起頭,便看到了出現在蘇芩姐妹還有幾個婢女身后的蘇家主母,臉上頓時露出了驚慌之色。
蘇芩蘇蕓姐妹二人,與幾個婢女都忙往兩旁站去,讓開了道。
柳大娘子臉色黑沉,冷冰冰地看了一眼蘇雯,再而掃了一圈后,目光最終落在蘇蘊身上。
蘇蘊捂著臉頰從小劉氏懷中出來。雙目通紅,眼淚盈眶,衣衫發髻都被扯得凌亂,看著就好像是被人摁著打了一頓。
柳大娘子看到蘇蘊的模樣,臉色更黑了,問:“臉怎麼了?”
蘇蘊微微咬唇,遂拿開了手,紅痕也就露了出來,臉頰竟比方才還紅腫了。三條被指甲劃傷的劃痕雖然沒有破皮,但隱隱像是堵了血瘀,又紅又紫。
在蘇蘊那白皙的臉上出現這麼顯眼劃痕,說是觸目驚心也不為過。
屋頂上的墨臺遠遠看去,依舊能看清蘇六姑娘臉上的瘀痕,驚得暗暗倒抽了一口氣。
這下手也太狠了!
蘇雯看著蘇蘊臉上的劃痕,心下一陣錯愕——賤丫頭自己劃傷的能有多重的力道,怎麼就在這短短時間之內就紅腫成這個樣子了?!
蘇雯只是愣怔了一瞬,但隨即反應過來了,現在不是在意賤丫頭那瘀痕的時候,首要的事怎麼解釋時下的情況。
可現在的情況卻讓百口莫辯。
蘇雯忐忑看向柳大娘子,聲音微顫的解釋:“不是母親你所想的那樣的,我沒有……”
“閉嘴。”柳大娘子沉聲一喝,眼神凜冽的掃了蘇雯一眼。
蘇雯頓時不敢再說話。
柳大娘子收回目光,環視半圈,厲聲道:“今日之事,誰若是敢傳半句出去,下人亂棍打死。
”說著看了眼蘇芩姊妹二人:“主子另做處罰。”
每個人聽到這話,都膽戰心驚的。
蘇雯聽到這話,琢磨一下,明白了柳大娘子的意思。意思是不會把這事外傳,也不會告訴她夫家的人。
明白了是這意思后,心里頭頓時松了一口氣。可隨即惱火涌上心頭,她分明什麼都還沒做,就被潑了這麼大的一盆臟水,她不可能就這麼放過這賤丫頭的。
想到這,蘇雯冷冷的睨了一眼蘇蘊。
蘇蘊觸及到她的目光,嚇得肩膀一縮,身子微微發顫,儼然一副心有余悸,惶恐不安的可憐樣。
蘇雯:……
感情兩年不見,這賤丫頭渾身上下都是戲了!
柳大娘子把這幕收入眼底,心下一沉,冷沉著聲音喊了聲“二丫頭”。
蘇雯被點了名字,驀地一個激靈,連忙低下了頭,乖順得好似她本該就是這種性子。
但這里是蘇府,而非陳府,蘇雯從小就養在柳大娘子的院子里頭,她是個什麼樣的德行,柳大娘子能不知道?
因前邊還有貴客,柳大娘子不能久留,冷聲道:“全都到我院子去,下人候在院外,主子們在廳子等我!”
然后吩咐自己帶來的婢女:“一會到廳中,尋涼藥給六姑娘敷臉。”
說完后,警告地看了一眼蘇雯。隨后收回目光,轉身離開轉角。
來時步子氣勢洶洶。走的時候,步子也挾風而去,可見因這事,她有多生氣。
柳大娘子帶來了八個婢女。其中兩個婢女跟著她回去了,余下則留下盯著其他人。
一是為了以防這事鬧大,二則是避免她們再次鬧起來。
在主母離開之際,初意趕忙給姑娘整理衣服和發髻。
但很巧妙的只整理好了衣襟,發髻依舊帶著些許的凌亂,給主子整理好衣襟后,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