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忠毅侯府這幾個字,梁邕更是來了勁:“不過是交好,難道那侯府還能會為了一個庶女與我大動干戈?”
冷哼了一聲,抬起下巴,斜勾唇角一笑:“我就真的搶人了,假扮成山賊土匪搶人,那蘇家女沒了清白,除了給我做妾,她還有什麼選擇?好好的側妃不做,偏要拒絕,那便做妾!”
陳明閬聽到梁邕這麼說,心底暗暗鄙夷,側妃與妾,誰會稀罕?
這時,有人敲了門,是梁邕手下的侍衛。
侍衛進來后,道:“回稟世子,明日蘇府大公子會送蘇六姑娘去周家莊的莊子。”
這些天,梁邕也派人去調查了關于蘇家女的事,所以也知道那蘇家女的生母就在那周家莊的莊子。
梁邕聞言,思索了一下,看向陳明閬:“陳兄弟回避一下。”
陳明閬應了好,隨即退出了屋子,也順帶把門關上了,關上了門,臉上露出了一抹陰險的笑意。
人退了出去,梁邕看向手下,微瞇起眼眸,吩咐:“你明日出城,去調一百人打扮成山賊的模樣,等他們返回金都城的時候去搶人,但別傷了那蘇家兄妹。”
梁邕來金都,定淮王不放心,暗中派了五百精兵跟隨去金都聽從他的調遣。
侍衛應聲退出,梁邕捏著酒杯翻轉著,回味著那蘇家女的模樣。
又純又媚,不知道嘗起來是何滋味。
想到這,嘴角揚起一抹邪淫的笑意。
*
夜色已深,萬籟俱寂。
許是近來頻頻懷念起上輩子,而今日白日有了臆想,顧時行做了夢。
夢里,春景濃郁,搖曳的燭火之下,帳中活色生香。
在畫冊上所看到過的,都成了實景。
如玉白皙,如綢絲滑的胴體伏在榻上,承受著一波又一波的海浪。
夢中美人轉側過臉,與夢中男子唇舌纏綿,男子舍不得有片刻離開。
屋中的響聲羞人,許久后,忽然一聲悶雷,把還在夢中的人吵醒了。
顧時行猛然睜開雙眸,有一瞬間的迷茫,但下一瞬也反應了過來,自己剛剛做了夢。
一個淫夢。
屋外忽然傳來噼里啪啦的雨滴聲。
三四月是梅雨最盛的季節。
顧時行撐起上半身,往下身看了眼,在昏暗中,雖看不清什麼,可還是能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
憶起夢境,喉間滾了滾,口干舌燥得很。沉默了半刻后才下了床,就著黑暗走到了桌旁,倒了一杯已涼透的茶水,隨而一飲而盡。
一杯涼茶尚不能澆滅方才那夢所引起的燥熱,由里而外的燥熱。
繼而連續再喝了兩杯涼茶,才堪堪平緩下來。
平緩下來后,才走到床邊,披上了長袍,隨而朝著門口徐步走去。
打開房門,跨出了門外,站在屋檐之下看著越下越大的春雨。
春雨嘈雜,可與他來說還是很安靜。
反倒是這麼安靜的夜晚,讓他想妻子了。
無聲地嘆息了一聲。
也不知站了多久,天色將明。
墨臺早早起身,欲過來詢問世子要怎麼安排接下來的行程。
他冒著已經轉小的細雨跑進了清瀾苑,一進清瀾苑就看到了站在屋檐之下的世子。
世子身上只披了一件長衫,這事倒是稀奇。世子平時出房門,哪次不是衣冠整齊的?
今日是怎麼了?
墨臺走了過去,喊了聲:“世子。
”
顧時行如夢初醒,轉而看向他:“天亮了?”
墨臺點頭:“已經六更天了,小的過來是想問一下世子,該怎麼安排行程。”
顧時行轉身走進了屋中,坐到了桌旁,屋內昏暗,顯得有些清冷寂寥。
墨臺也跟著進去了,點燃了燭火,昏暗的屋子也漸漸亮了起來。
顧時行沉吟了一息:“我調了三日假,你遣五十暗衛隨著我一同出城。”
想了想,繼而道:“我早些時候安排了人盯著城外五十里的黃土坡,你去吩咐下邊的人,若是有什麼消息傳回了金都,便讓人傳話到普安寺下的莊子。”
城外五十里黃土坡,有定淮王給自己兒子安排的五百精兵所在,也是皇帝默許的。
墨臺頷首:“小的記住了,一會兒就去安排。”
顧時行“嗯”了一聲,然后道:“半個時辰后啟程出城。”
墨臺一愣:“不是與蘇大公子約在了巳時正麼,世子怎這麼早就去了?”
顧時行斜眼暼了他一眼,輕悠悠地道:“今日無事可做,先去等著。”
墨臺……
無事可做?
感情世子你出了上元節升為了大理寺少卿后那兩個多月,忙得連蘇府都去不了是假的?
墨臺不敢明說,只能暗暗腹誹。
他家這世子,怎麼看著都像是剛剛情竇初開,初初體會到春花雪月的少年郎君。
——想要見心上人,急不可耐的少年郎君。
天色才明,顧時行就侯府離去了。
待顧夫人早上尋來的時候,下人把世子留下的話轉述給了顧夫人。
下人轉述:“世子說他去普安寺小住幾日,讓夫人莫要掛念。”
顧夫人聽到這話,眉頭緊皺,暗道他定然是嫌她日日催著他去觀馬球賽,生出了煩心,所以才為了避開她,去廟里圖個安靜。
想到這些,顧夫人有些傷心。她為了兒子的終身大事而寢食難安,可他倒好,反倒是嫌她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