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蘇長清已經走到了一旁,忙道:“時行,你慢點,別真失手把人弄下去了。”
顧時行漠聲道:“但凡他不亂動,就不會那麼輕易的掉下去。”
說罷,在感覺到梁邕身體顫顫發抖的時候,他把人給拉了上來,但卻是把梁邕的腦袋摁在了憑欄上。
被摁在憑欄上的梁邕看到僵站著的侍衛,大罵:“都杵在那干嘛,還不趕緊救我!”
主子都還在人家的手上,那些侍衛哪里敢上去?
“梁邕我只警告你,你犯界了。”
以前的關于自己的事,顧時行懶得為了個爛人而費腦去記仇,可他想動的人是自己的發妻。
森冷的聲音落入梁邕的耳中,梁邕一頭霧水:“我他娘的犯什麼界了,你有本事說清楚!”
顧時行忽然看向一旁的蘇長清,然后看回他,聲音不小:“你派人假扮悍匪截殺朝廷命官,縱你是定淮王之子,又豈能容你目無圣上,膽大妄為?”
顧時行的話一出來,一眾嘩然。
梁邕心底一慌,心道不會是事情敗露了吧?
雖忐忑,但面上還是帶著怒火罵道:“放你娘的狗屁,你休要誣賴老子!”
顧時行沒有松手,一直摁著他,“是與不是,等宮里的人來了,你再到陛下那處解釋。”
蘇長清沒有勸他放人。
來前,顧時行說了,這事他要鬧大,鬧到皇宮去。
*
顧夫人與娘家嫂子說起兒子的親事,有些無奈。
“世子到底要尋什麼樣的姑娘,這前前后后都看了十幾個姑娘的畫像了,就沒有一個能看得上眼的?”
顧夫人強顏歡笑,委婉道:“行兒這不是已經升為大理寺少卿了麼,他事物繁忙,沒有太多的時間留心這些兒女情長。
”
娘家嫂子嘆了一聲氣:“也是,在同一輩中的,就數世子最有才能了。除去世子這個身份不說,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大理寺少卿了,說起這忠毅侯府的世子,誰不都是一聲贊嘆?”
誰都喜歡聽到別人夸自己的兒女,顧夫人也不例外。
微微笑了笑,然后端起茶水正要飲的時候,有婢女神色匆匆走進了廳中,朝著二人一福身,忙道:“夫人,不好了。”
顧夫人把到了嘴邊的杯盞放下,甚是不解地看向婢女:“何事?”
婢女咬了咬唇,躊躇了一下,才說:“世子與蘇家大公子在春風樓里打了定淮王世子。”
顧夫人手一松,手中的杯盞驀地落地,“啪”的一聲,杯盞一碎,茶水四濺。
蘇大公子,春風樓,打了,定淮王世子?
這幾個詞語拆開來,她都能理解,可為什麼合在一塊,她就不能理解了呢?
一旁的娘家嫂子也都是怔的,但也是最快反應過來的,忙問:“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你倒是說清楚呀!”
婢女慌道:“街上都在傳,說什麼定淮王世子謀害朝廷命官,忠毅侯府世子為好友出氣。”
婢女的解釋,反而讓人越來越懵了。
可顧夫人的腦海里邊卻是飛快的想著,時行不是去普安寺下的宅子住了麼,怎會與蘇家嫡子在一塊?
為什麼還會說是為了好友出氣。
難不成是梁邕想害蘇長清?行兒知道了,就貿然的去尋了梁邕?!
顧夫人腦子亂哄哄的,但還是很快地穩定了過來,即刻吩咐:“快些派人過去幫著世子,別讓旁人傷了世子。”
兒子素來是個有分寸的,也很是能沉得住氣的人,可今日卻被逼到動了粗……那蘇長清在他心里就這麼重要?
想到這,顧夫人心底既有擔心,也有絕望。
*
顧時行在春風樓鬧起的動靜傳得很快。
蘇蘊回到府中后,就讓初意盯著外邊的動靜。
初意聽到這消息后,神色匆匆的回來了,在蘇蘊面前露出不可置信之色,驚愕道:“姑娘,世子真的去尋了那個定淮王世子為姑娘出氣,聽人說顧世子好像差些把那定淮王世子從二樓扔了下去。”
蘇蘊聽到初意的話,也是有些恍惚的。
顧時行會這麼做,是她沒想到的。
在她的印象里,顧時行沉穩,內斂,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是不急不躁,有條不紊的,從來就沒有做過出格的事情。
今日他與嫡兄把她送回府中的時候,她還當他是以穩妥的法子找梁邕算賬,不成是這麼斬釘截鐵的算賬方式,鬧得人人盡知。
“姑娘……”
在蘇蘊思索間,初意喊了她。她轉頭看向初意:“嗯?”
初意躊躇了一下,開了口:“奴婢覺得吧,比起洛進士,顧世子或許更值得托付。”
聽到這話,蘇蘊面色淡淡的,略一點頭:“我明白。”
說著,走到窗臺后,把窗戶打開了,看著外邊的小院,暗暗地嘆了一口氣。
也不知顧時行和嫡兄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
倒是不用擔心顧時行會因這件事而受到什麼大處罰,畢竟今日降下的人都是能指控梁邕的人證。到了皇帝的面前,也是顧時行有理,他不過是為了好友出氣。
只是在旁人那里說不過去的是——到底是好成了什麼樣的友誼,才會讓向來穩重的顧世子這麼地大動干戈?
想到這,蘇蘊與初意道:“你再去前邊聽一聽,嫡兄還與顧世子在一塊,傳回府中的消息或許會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