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蘊身子往浴桶中沉了沉,只露出了脖子以上,開了口:“我在沐浴,下人沒有與夫君說嗎?”
顧時行繞過屏風,屋中燭火不夠光亮,他又擋住了燭光,蘇蘊看不清他臉上是什麼樣的神色。
蘇蘊看不清,可卻感覺到他的視線炙熱。
顧時行目光落在妻子的身上,在水中的肌膚白得似泛著水光一般。眸色漸深,嗓音略沉的道:“我尚未沐浴。”
蘇蘊呆滯了一瞬,才去解讀他這話的意思。
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是要與她共浴,蘇蘊臉頰瞬間紅透,瞪他:“你想都別想!”
顧時行把外衫脫下,很認真地道:“我不臟。”
這哪里是臟不臟的問題?!
蘇蘊惱道:“你怎就越發地不要臉了?你以前那股子正經勁都去哪了?!”
再次成親,顧時行讓她對他的認知重新又有了新的一個認知。
他曾經一個月就與她行一次房,每回時間都不會太長。
他曾經撞到過她在屋內換衣,也會退出房外。
他曾經像個柳下惠。可現在呢,成婚大半個月下來,在那事上倒是有長進,可卻是一點也不節制。
每宿的次數加起來,這大半個月下來都已經超過那四年攏共的次數了。
顧時行把腰封解下,然后是里衫。里衫褪下后是線條流暢,完美精壯的肌肉紋理。
在那四年,蘇蘊從來沒有仔細瞧過顧時行的身子,總是一眼晃過。再者她對那些事情本就害怕,她又怎麼可能有心神去看別的?
蘇蘊目光落在他胸膛腰腹之上的下一瞬,見他下一步的動作,她忙伸手把屏風上的衣衫拉下來,想都沒想,直截道:“你自己洗吧。
”
雖是夫妻,可她還沒孟浪到共浴這個地步,如此實在太激烈了。
她轉過身,起身欲出浴桶,傳來嘩啦的水聲,不是她動作引發的,而是顧時行進來了。
她在出去之際被顧時行拉住了手腕。
微微用力一拉,整個人都落入了他的懷中,浴桶中的水也溢出了大半。
顧時行坐在浴桶之中,雙臂從她肩膀伸過,從她背后抱住了她。
“你我是夫妻,不該避諱太多。”
蘇蘊掙扎幾番,依舊還是紋絲不動被她抱在懷中,她便側頭抬眸瞪了一眼他,罵道:“歪理。”
顧時行淺笑,然后背靠著浴桶,放松了下來,他低聲問:“今日在國公府,見到你想見的人了?”
蘇蘊愣了愣:“你知道我想見誰?”
顧時行松開了一臂,伸手去拿在浴桶旁放著的澡豆,澡豆有著淡淡的玫瑰清香。
難怪,他總在她的身上聞到淡淡的花香。
“國公府嫡二房長媳與大皇妃是表親關系,平日也多有往來,你早些時候也細問了關于大皇妃的事,我也不難猜出。”
蘇蘊輕嘆了一聲,不自覺的放松了下來,“我以前與她便是在宴會上見了,也從未有過交集,今日我與她相處了一會,她是個很溫柔的人。”
話到最后,蘇蘊也幾乎忘了自己的處境,繼而懷疑道:“瞧著大皇妃似有孕,可她卻是沒有半點懷疑。她已經生育過一回,后來一次雖然小產,但也是有孕過的。若是有孕,她怎可能一點都察覺不出來?再者有人提醒她,她還是一點都不懷疑,你就不覺得奇……”蘇蘊忽然輕抽了一口氣,惱道:“你的手在做什麼……”
顧時行在她耳廓旁低低沉沉的道:“你繼續說,我給你洗。
”
蘇蘊面紅耳赤,顫著聲音說:“你這樣讓我怎麼說?!”
澡豆融化在了水中,淡淡的玫瑰花香在溫熱的水中飄散,香味旖旎。
顧時行在她的耳邊給她分析:“或許,是什麼原因讓她覺得自己不可能有孕。”
聽到他的話,蘇蘊恍然一悟,但因水下的刺激,腦子又有一瞬的不清晰。
她微微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過來,繼而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或許是都被同一個人所害,我想幫她。”
顧時行手下的動作頓了頓,沉默了片息之后,他才道:“那便循著你的想法來做,你想幫便去幫。”
蘇蘊咬了咬唇:“你、你不勸我?”
顧時行低笑了一聲:“你又非作奸犯科,只是想救人,我為何要阻止?你只是嫁給了我,又非受制于我。你想做什麼,只要與我商量過,但凡不會過分的,我也不會干預你。”
蘇蘊的心跳在那一瞬間徒然跳得快了許多。
顧時行輕吻過她的頸項,低低地道:“往前的四年,但我也不曾干預你,是不是?”
蘇蘊輕“嗯”了一聲,保持了理智,向他提出借人的事情。
“我想向你借兩名暗衛。若是要幫她,我需知道她的動向,但尋常的人去盯梢,恐怕會被發現。”
顧時行在她的頸項間,略微含糊地道:“你不說,我也會派人護你。”
話到這,他微微抬起頭:“我記得似乎有幾名女衛,我便安排給你。”
說罷,他輕抬起她,水面忽然震了震,須臾之后,浴桶中的水更是四濺了出來。
輕柔與粗沉的喟嘆同時逸出。
*
顧時行第二日就給蘇蘊安排了三名女衛,一名女衛暫時以婢女隨著蘇蘊的左右。
蘇蘊便讓兩人暗中去查一查那大皇妃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