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依皇妃現在的身子,恐怕難以應對,不如便讓別人來應對。”蘇蘊提議道。
謝意冉微微瞇眸,不解地看向蘇蘊:“你是建議我給殿下納小?”
蘇蘊解釋:“我并非是想要皇妃給大皇子殿下納小,而是讓陳側妃誤以為是如此,如此她定然會找那人麻煩,再而在大皇子殿下的面前鬧。”
話語一停,蘇蘊淡淡一哂,繼而道:“曾經心愛,怎麼看都是美好的。可若是胡攪蠻纏,不講道理的次數多了,恐怕會讓人心煩意燥,難以忍受,最后無論怎麼看都覺得哪哪不對。”
蘇蘊語聲緩了下來:“若是現在不把麻煩去了,繼續放任下去一段時日,等那陳側妃往后生出了孩子,恐怕也是子憑母貴。小縣主和皇妃腹中的孩子,往后又該如何自處?”
謝意冉明白蘇蘊的意思,只怕等那陳側妃的孩子生下來,庶出不像庶出,嫡出不像嫡出。
沒有什麼意外,往后丈夫是要封藩為王的,有了爵位世襲,若是陳側妃也生出一個兒子來。若她這懷中的也是兒子,還未出生就被她如此加害,要是出生了,為了爵位,她指不定更會變本加厲。
話到最后,蘇蘊也不否認:“我說的這些自然是有我自己的私心的,我便是再厭煩那陳側妃,但也沒有由頭也沒有資格去應對她,只能干看著,可皇妃有這個由頭,也有這個資格,為何要忍她?”
原本,謝意冉懷疑陳側妃與婆母有什麼勾結,她想把她的事情拿出來,或許婆母為了撇清關系,自然會把所有過錯都推到陳側妃的身上。
謀害皇家子嗣,罪名不小,可架不住丈夫對她還有感情,萬一又被她僥幸躲過呢?
還有婆母,這一次害她不成,會不會還有下回?
這些天下來,謝意冉也把以往與婆母有關的細節逐一仔細想了一遍。
但凡每次按照日子與丈夫進宮請安,婆母娘家的嫡女都會在,每回都會讓丈夫和表妹出去,與她這個兒媳有提及話要說。
有時她都隱約感覺得到婆母語氣中對她的不屑,還有眼神中隱約透出的瞧不起。
她也想起出嫁時,父親與她說過的話——德貴妃估摸不會太滿意她這個兒媳,讓她嫁給大皇子后,謹慎些。
如今過去五年了,依舊還是不滿意……
收回思緒,謝意冉看回蘇蘊,淡淡道:“顧娘子的建議我會認真考慮考慮的。”
就在這時,屋子外邊傳來了一聲脆生生的“娘親”。
聽到聲音,謝意冉輕笑了一聲:“是若兒。”
她朝著外邊喊了聲:“讓若兒進來吧。”
不一會,一個約莫三歲左右,梳著兩個小頭包的小姑娘走近了屋中,邁著踉蹌地小步子跑向母親的床榻。
小姑娘停在了床邊。謝意冉揉了揉女兒的腦袋,溫柔地道:“若兒,喊顧娘子。”
若兒很聽話的轉過身來,甚是有禮貌地喚了一聲:“顧娘子。”
小姑娘白白軟軟的,就是聲音也軟軟糯糯的,很是討人喜歡。
蘇蘊也早已經想到可能會在大皇子府遇上小縣主,便把準備好禮物的小盒拿了出來。
謝意冉見此,忙道:“顧娘子怎如此客氣。”
蘇蘊笑道:“第一次見小縣主,還是得送的。”
說罷,把禮物遞給小姑娘,小姑娘看了自己母親一眼。
見母親點頭她才接過,打開一看,見是一雙毛絨絨的蝴蝶頭飾,一張小臉上滿是驚喜。
“娘親,好漂亮的蝴蝶。”
謝意冉看了眼女兒捧在手中的頭飾,溫柔一笑,隨而看向蘇蘊:“顧娘子有心了。”
因也言盡了,再者小姑娘在這,也不好說什麼,蘇蘊便起身告辭了。
謝意冉讓人把蘇蘊送出去后,垂眸看向自己的女兒,輕輕撫摸著女兒的腦袋,心思卻是復雜了起來。
她明白顧娘子此行的用意,且顧娘子也完全沒有遮掩,顧娘子就是明著想與她合手讓那陳側妃遭報應。
也罷,她們二人的目的已然是一致的,而且顧娘子所言有理。
她如今的身子確實不宜費心思太在意那陳側妃,必須把陳側妃的一半注意力引走才行,且若是能讓丈夫厭煩也是好事。
她不需要什麼他的寵愛,他愛誰都無所謂,可她的孩子卻不能委屈了,所以他不能愛上任何人。
*
蘇蘊從皇妃的院子出來。
院子外邊,她離去的必經之道上站了個面容艷麗,打扮更是張揚的女子。
若是沒有猜錯,這人就是陳側妃。
會在大皇子府中見到陳側妃,也在蘇蘊的預料之中。
陳側妃對自己的弟弟千依百順,疼愛弟弟的名聲早就在這金都城傳開了。
上一回陳明閬被打,很多小道消息都說是顧時行打的,估摸著陳家也是認定了兇手是顧時行。
而這一回又莫名其妙地被打,陳明閬怕李嵇怪罪,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肯承認自己當時都說了什麼,什麼都閉口不說,反而更讓陳家人懷疑忠毅侯府。
再到陳側妃這處,陳明閬被打的那日,她恰好與大皇妃見過面,十有八九會被陳側妃懷疑與她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