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完這句話,于鴻霄又想抽煙了。他摸了摸口袋,才想起剛才急著追出來,沒穿外套。
男人的聲音帶著不解:“為什麼?”
李苒:“沒有為什麼,想通自然就不喜歡了。”
她聲音有些輕:“人不能犯一輩子賤吶。”
于鴻霄靜靜地聽完,他不知道李苒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做出這個決定。
喜歡一個人是一瞬間的事情,下決心放棄一個人可能需要一輩子。
李苒低著頭,情緒不太好,事已至此,倒不是還留戀什麼,就是太悲哀了。
月夜里,于鴻霄鬼使神差地將大手輕輕覆在她的頭上:“我很高興。”
李苒抬頭,他的手掌落偏,從她的耳朵旁滑下。
于鴻霄:“你能想通。”
——
晚些時候,于家的幾位長輩吃完飯先回去,于鴻霄兄妹還有李苒送他們出去。
臨走時,嬸嬸牽著李苒的手,悄悄問了一句:“你覺得鴻霄怎麼樣?”
李苒怔住,隨即反應過來:“嬸嬸,你誤會了。我不是鴻霄哥女朋友。”
嬸嬸一副過來人的眼神看著她:“不急不急,也沒讓你們現在就處對象。”
李苒解釋不清,笑笑沒再說話。
送走一波客人后,剩下一桌是檢察院的人,見于鴻霄的父親于廳長走了,大家又放肆地抬了兩箱啤酒進來。
圍著于鴻霄嚷嚷:“老大,今天我們一定要把你放倒!”
于鴻霄卷起袖子,豪爽道:“放馬過來。”
一直熱鬧到十點才結束,大家都喝的有些高。于鴻霄還算稍微清醒,讓李苒出去叫車,他將十幾個人安排好車輛送回去。
一直忙到十點多,總算歇下來。
三人乘著月色往回走,于鴻霄問:“你怎麼回?”
李苒今晚敬于家長輩時,喝了兩口酒。雖不多,也不能開車。
于鴻霄更不必說,身上混著酒氣。
他倆一同把眼神看向旁邊的于曉曉,“你們看我干什麼?”
她頭搖得像撥浪鼓,“我雖然沒喝,但被你們熏得一身酒味,當然不能開。”
最后只能將車放在這里,打車回去。
從院子里的停車場往外走,快拐彎的時候,迎面對上來一輛車。
開著遠光燈,刺的人睜不開眼。于鴻霄尤其受影響,遮住光線,背過身去。
李苒側身靠在路旁,當車由遠及近地駛過來,靠近時,她才發現這輛車有點眼熟。
等到車窗落下,乍看見車里的賀南方,李苒仿佛是見了鬼!
他怎麼知道自己在這兒?
李苒愣在原地,直到車內傳來賀南方的聲音。
“上來。”
她沒動,賀南方突然出現讓李苒十分恐慌,像一只提線木偶一樣,她以為自己是自由的,但是一回頭,發現繩子居然在賀南方的手里。
她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
“過來。”
李苒搖頭,賀南方朝她伸手:“不在再讓我說第二遍。”
李苒沒有過去,只是沉默著。酒精給了她膽量,或許是身邊的于鴻霄給了她膽量,李苒堅定地說了句,“不”。
賀南方臉頰上的肌肉輕輕動了一下,然后嘴角抿得更緊。
李苒知道,這是他發火的前兆。
下一秒,賀南方從車里下來,皮鞋落輕放在水泥地上,發出悶悶的敲打聲。
他很快走近,路過他們三人時,先是冷冷地掃了李苒一眼。
然后掠過她,直奔著于鴻霄而去。
兩個男人的身型相仿,都十分高大,肩膀寬厚,穿著西裝。
不過賀南方的西裝一絲不茍地扣著,看不見一絲褶皺。而于鴻霄隨意地敞著外扣,露出里面白色的襯衫,隨性很多。
“你叫她來的。”賀南方這副脾氣,即使是對上勢均力敵的于鴻霄,可口氣還是那麼囂張。
于鴻霄面不改色:“是,怎樣?”
賀南方這個人,不論遇上誰,只要是他厭惡的,他都能把人放在泥地里蔑視。
尤其是對上于鴻霄這個“疑似情敵”的男人。
賀南方的語氣,他的話,更是可惡到令人發指。
他嗤笑一聲,開口:“于鴻霄,省公安廳于飛揚的兒子,N市檢察院高級檢察官。”
于鴻霄笑的很假:“你很了解我嘛!”
賀南方不急不緩:“去年破獲一起跨省涉黑犯罪,被省廳嘉獎,今年提拔為晉升高級檢察官。”
于鴻霄聽完,臉色瞬間變了。
李苒再遲鈍也知道賀南方的話意味著什麼,突然從未有過的擔憂起來,如果于家因為她……于鴻霄因為她,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流失。
心里恐懼被無限放大,她猛地抓住賀南方的手,緊緊地握住:“我們回去。”
賀南方不為所動,冷冷地看著她。
“你以為于家能護住你是不是?”
李苒搖頭:“回去。”
她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害怕,如果她知道賀南方能搞得到于家的把柄,她絕對不會來參加這趟生日宴。
賀南方偏頭,反握住她的手,眼神警告:“我說過,有些話我不會說第二遍。”
李苒僵硬住。
于鴻霄只是一開始臉色有變,很快恢復正常,他語調平靜:“賀先生是個商人,深知知彼知己。”
“既然對我調查的這麼清楚,我這里也有一份海關清單,賀先生要不要聽聽?”
賀家進出口貿易較多,每年儲運的大宗貨物不計其數,清關手續復雜,稍微耽擱一下期限,便是上千萬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