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南方臨走時,敲了敲李苒的桌子。
她抬起頭來:“嗯?”
“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有事?”
“跟我去趟許家。”
李苒瞇瞇眼:“許明朗家?”
“嗯。”
李苒想了想,欣然同意:“好呀。”
或許是她答應的太爽快,賀南方眼神略帶探究。
第30章
賀家與許家交往的淵源頗深, 早年兩家也算勢均力敵。
后來賀南方父親逝世, 且賀老爺子年事已高, 也沒了斗志,賀家便漸漸勢落。直到賀南方成年掌管賀家,這幾年才突飛猛進, 不僅財力蓋過許家,家族企業的差距也越來越懸殊。
第二天一早,賀南方來接李苒時,她剛從床上爬起來。
咬牙切齒地將鬧鐘放在他眼前:“你能不能睜開眼睛看看, 現在才七點。”
賀南方將她手里的鬧鐘結果去,徑直往里面走:“不早了!”
李苒坐在床上醒困,賀南方坐在床邊,低頭看表, “再給你十分鐘。”
李苒:“……”
許聞斌六十歲大壽,N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都來了。
拋開上面的那些禁令不談, 這場生日宴聚集了政商兩界的所有大佬, 即區別于一般的商業洽談, 又隆重于普通的晚宴。
然而,之所以能夠吸引到N市如此多的大人物前來, 更重要的是賀、費兩家同時聚首許家。
說起賀南方,就不得不提起另一個男人——費烜。
兩人年紀相仿, 皆三十不到,卻從成年開始便落座當家交椅,迄今正好有十年。
李苒一早就被賀南方接走, 先是被美容院做了全套的保養和造型。
幸她在里面睡得人事不省,賀南方就在一旁處理公務。
等到化妝時,她才醒困,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
結果冷不丁碰上賀南方在靜靜地看著她。
李苒:“你盯著我做什麼?”
賀南方淡淡地移開視線,“沒什麼。”說完繼續看他的文件。
旁邊的美容師笑道:“當然是太太漂亮,先生看呆了。”
李苒看向鏡子里的自己,突然感覺有些陌生。恍惚意識到,自己已經兩個月多月沒來過美容院。
畢竟離開賀家后,以她掙的錢并不能再支撐以往的消費。
由儉入奢易,但由奢入儉似乎也沒那麼難。
化妝師笑著說:“太太,最近換季皮膚敏感,臉頰上有些紅血絲。您要經常過來保養。”
李苒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臨走時,王穩遞過來兩張卡,一張是綁定賀南方主卡的無限制額度的副卡,還有一張是剛才美容院的年卡。
王穩言簡意賅:“老板讓我給你的。”
明明就坐在她身邊,卻不自己遞過來,反而要讓助理王穩遞過來。
李苒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她接過卡,看向一旁的賀南方。
兩張卡捏在她修長的指尖:“什麼意思你?”
“談不了愛情,就跟我談買賣?”
“買賣”這兩個字一說出口,便見賀南方的眉頭輕輕一皺:“胡說什麼。”
李苒見他裝作聽不懂,手里的卡交叉在一起:“還給你。”
卡落在一旁,順著真皮沙發,又滑落至車內。
賀南方那張臉簡直表情完美,但說出來的話聽起來卻不太好:“你拿什麼養活你自己?”
李苒:“你不會認為離開了你,我第二天就會餓死吧?”
賀南方看她的眼神顯然就是這麼個意思,“你那工作室一年能掙多少錢?”
李苒:“不關你的事。”
賀南方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如果經濟獨立就是你要的自由或者尊重的話,看看你現在過得是什麼日子!”
李苒轉過頭去,不再想搭理他,跟賀南方相比,大概她住的就是平民窟。
賀南方見她不說話,繃著臉問:“你到底在跟我叫什麼勁兒。”
李苒心里平靜地沒有任何漣漪,一開始還有點被羞辱到的感覺,現在卻很平靜地接受這個事實。
“賀南方,你真是永遠都學不會尊重別人。”
一陣沉默后,車緩緩停下。
王穩將預定的禮服拿過來時,面帶小心低看了眼李苒:“李小姐,請問是回去試,還是去店里試?”
她雖跟賀南方置氣,倒也不會無故遷別人:“進店里。”
拿過來的高定禮服一共三件,其中兩件顏色頗為艷麗,李苒選了第三件。
一條天鵝絨的寶藍色魚尾裙,上面是一字領的大擺,胸前是純色,而后背和腰側則點綴了滿滿的立體刺繡,以及華麗的鑲鉆釘珠,將這件禮服的價格抬高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李苒換好衣服出來時,正好見賀南方在外面打領帶。
他依舊是一身黑色的西裝,不過領帶倒是寶藍色的,像是跟李苒的禮服故意配著似的。
不得不說,為她選禮服的設計師品味很好,這件禮服將李苒的身材襯托的完美無缺,藍色的天鵝絨將皮膚映襯的無比白皙細膩。
“打開。”
賀南方遞過來一個盒子,李苒瞥了一眼:“什麼?”
他將盒子打開,里面是套伊麗莎白泰勒同款的寶石項鏈,也是她第一次提分手時,賀南方從英國出差回來送個她的禮物。
“戴上。”
其實李苒并沒有義務去陪他演這場戲,戴上又能怎麼樣呢?
將這副皮囊增添光彩,讓她成為宴會上人人羨慕的賀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