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一個星期就過去了。
北邊村雖然位置偏僻,但風景很好。村里還有一條河,河邊栽著幾棵柳樹。
陸明月把遷墳的事情完成后,就喜歡到河邊的長椅上坐著,看柳條垂在河面上。
這種時候,她就會特別想念晏承之。
想起他英俊的眉眼,想起他曾抱著她沉沉睡去。
陸明月拿出手機,點開微信。
她很想給晏承之發條信息,但是下一眼,她總會看到【不姓沈!】的微信號,導致一條信息都不敢發給晏承之。
鄧晴也跟著坐在一旁,看到她對著手機發呆,笑著推推她:“春天都過了,怎麼還有人在春意萌動呢?”
陸明月臉一紅,“胡說八道!”
“你臉上寫著呢。”鄧晴點了點她的臉,笑道:“那天在醫院,我一眼就看出來,你喜歡晏總。”
“我真是好奇,孩子的爸爸到底是誰。”
陸明月趴在椅背上,半邊臉埋在手臂里,沒有回應鄧晴的問題。
如果那晚她沒有喝醉,沒有走錯房間……
剛這麼一想,肚子突然動了一下。
是寶寶在踢她!
陸明月驚奇地捂住肚子。
難道寶寶知道了她在后悔,所以寶寶也不高興了?
她連忙深呼吸,迅速把晏承之拋到腦后面去,也不再去想那晚666房的事情了,更不敢生出后悔的情緒。
北邊村不只是風景好,空氣也好,陸明月和鄧晴在這里住了幾個月,氣色都變好了。
尤其是鄧晴,臉上不再是緊繃的表情,人看起來都比以前年輕許多。
天氣漸漸變熱。
九月份的某一天,陸明月突然喊肚子痛。
她要生了!
程叔跑到村/長那里借到一部車,把她送到了縣醫院。
結果,到縣醫院一檢查,胎位有點不正,縣醫院不敢接生,讓他們轉到市里去。
轉去醫院的過程中,程叔和鄧晴一直陪在陸明月身邊,輕聲安慰她,讓她別怕。
“明月不要怕,胎位不正是很常見的情況,不會有事的!”
陸明月肚子痛得厲害,就像是有條毒蛇在鉆來鉆去,一陣陣地發疼。
她全身都是冷汗,疼到麻木。
原來生孩子這麼痛的!
程叔的手被她緊緊握住,知道她辛苦,心疼得不得了,“明月小姐,孩子的爸爸是誰?我叫他過來陪著你,好不好?”
陸明月一聽,立即搖頭。
她躲回鄉下生孩子,就是不想讓晏家那邊的人知道她懷孕。
怎麼可能在最后一刻,還把沈衛東叫過來!
鄧晴在另一邊緊緊握住她的手,“明月別怕,馬上就要到市醫院了。那里的醫生很有辦法的,你一定不會有事。”
陸明月痛得眼淚都出來了,思維開始渙散。
她想起晏承之,克制了很久的思念,突然兇涌而至。
陸明月模模糊糊地說:“晴姐,我想跟晏總說說話。”
鄧晴紅著眼眶替她打通了晏承之的電話。
晏承之正在開會。
看到陸明月的來電,怔了好幾秒鐘。
陸明月離開京海幾個月,沒有跟他聯系過,他以為她要徹底忘記他。
他馬上暫停了會議,拿起手機大步走到外面。
“明月,什麼事?”
他的聲音克制,沒有泄露半點情緒,陸明月的眼淚卻刷的一下就掉了出來。
她低聲叫:“晏承之。”
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聲音很小,貓叫一樣,撓中了他的心臟。
晏承之的喉嚨上下滑動,他的語氣變得溫柔,“嗯。”
陸明月的肚子又傳來了一波疼痛。
她咬著唇不敢吭聲,聽著那邊晏承之淺淺的呼吸聲。
晏承之終于問:“你找我有事嗎?”
“沒什麼。”陸明月的聲音仍然很小,“我住在我母親的鄉下,這里的空氣很好,山清水秀,我很喜歡這里。”
也很喜歡你!
晏承之在心里哼了一下。
空氣好,待得舒服了,難怪不想回來。
彼此間又沉默了幾十秒鐘,陸明月說:“晏總,那我不打擾你……”
“你什麼時候回來?”晏承之快速地問:“鄉下風景再好,也不能一直在那邊住著。你母親留下的公司,你不管了?”
陸明月這時的意識已經越來越模糊,低聲道:“我再玩一個月,晏總再見。”
她說完就掛掉電話,徹底陷入昏迷中。
晏承之聽著那邊傳來的嘟嘟聲,心里莫名有股火氣在亂竄。
先前她說要回去繼承公司,他放她走。
現在她居然敢跑回鄉下,一玩就是半年。
他很想她,想得心臟都會發疼。
可她玩心卻這麼重,居然還想再玩一個月!
等她回來,他一定要想個辦法把她徹底拴在身邊,再不放她走。
陸明月陷入昏迷,好在已經來達市醫院。醫生經過檢查判斷,迅速給出方案:“羊水已經破了,人又昏迷不醒,建議馬上進行剖腹產。”
程叔已經六神無主,醫生說什麼就是什麼。
“好,那就做剖腹產。”
醫生拿出手術通知單,“讓孩子的爸爸來簽字。”
程叔一怔,“孩子的爸爸不在這里,我是她的叔叔,我可以簽嗎?”
醫生道:“那就讓她的親屬來簽。”
“她沒有父母,已經沒有親人了。”程叔紅著眼睛說:“我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情況緊急,醫生只能讓程叔先簽了名。
手術過程中,陸明月大出血,情況一度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