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月遲疑了一秒鐘,重重點頭,“是!”
這一聲“是”,封勻庭聽得一顆心都碎了一地。
而江敏敏則緊緊捏住了拳頭。
陸明月竟然背著她,和晏承之在一起了?
她這樣做對得起哥哥嗎?!
聽到陸明月承認,老中醫長長嘆出一口氣,“我問你,晏承之是不是做過心臟移植手術?”
陸明月連忙點頭:“是,五年前做過!”
“做過心臟移植的人,本就應該細心調理身體。但那天我給他把脈,就知道他幾乎沒有好好休息過。他的心態又不能放平和,導致心臟產生了嚴重排斥。”
聽老中醫說得恐怖,陸明月急得手指直抖,“樓醫生,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讓他馬上過來給你看看好不好?”
敏敏多年的眼疾,樓醫生都能治好,肯定也能治好晏承之的心臟。
老中醫再嘆一口氣,搖頭道,“太遲。”
“這麼不聽話的病人,還是動過大手術的,我可看不好!你既然是她的女朋友,回去就勸勸他,放下一切工作,好好調養,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聽完老中醫的話,陸明月一顆心驟然往下沉。
她抬頭看看當空烈日,卻覺得渾身冒出了一股涼意,從頭冷到腳。
多活一天是一天?
是什麼意思?
晏承之……他快死了嗎?
江敏敏也聽到了老中醫的話,她死死握著拳頭,眉頭擰得很緊。
晏承之用了哥哥的心臟,卻沒有好好愛惜身體,還搶走了哥哥最心愛的女孩。
她就知道,姓晏的都不是好東西!
陸明月跟老中醫談完,就和江敏敏道別,渾渾噩噩地回到了京海市。
封勻庭見她魂不守舍的,低聲道:“晏承之的事,不是你的錯,你不要太過自責。”
“嗯,我知道。”
陸明月說完下了車。
封勻庭看著她走進小區里,對肖揚說:“開車,去一趟醫院。”
他手臂上的傷還很嚴重,天氣又熱,悶了兩天沒換藥,估計又發炎了,他這一路上都是強行忍著。
來到醫院,封勻庭被主治醫生一頓念叨,馬上讓護土給他換藥,同時打了消炎針。
忍受著換藥時的刺痛,封勻庭無奈地低笑一聲。
都說愛情這玩意兒,容易讓人降智。一旦沾上,想戒都難。
從前他覺得荒謬,到這一刻才肯徹底信了。
為了陪她去看什麼江敏敏,他讓自已傷上加傷。結果,那個沒良心的小明月,從頭到尾,心里眼里都只有晏承之。
他還擱這心疼那丫頭,這不是降智行為是什麼?
陸明月不知道封勻庭在醫院里埋怨她。
她回到別墅,失魂落魄地坐在沙發上。
小希現在已經開始學走路,程叔扶著他,能搖搖晃晃走好幾步。
小家伙跌跌撞撞走到了陸明月腳邊,抱著她的大腿,仰頭看著她,發出可愛的叫聲。
他的眼睛這麼明亮這麼純真。
陸明月鼻子一酸。
這是晏承之的孩子,可是他不知道。
他快死了。
陸明月突然站起來。
不行,她現在就要去找他問清楚!
“程叔,我出去一下。”
陸明月簡單地跟程叔說了一句,又親了親寶寶的額頭,就大步走出去。
很快來到晏承之的公寓。
陸明月站在大門前猶豫了一下,朝指紋鎖伸出手指。
鎖開了。
他曾說過要刪掉她的指紋,原來也是騙她的。
陸明月推開門,緩步走了進去。
院子里,白玫瑰還沒有完全謝掉,仍有幾朵孤傲地立在枝頭。
冷清又寂寥。
陸明月走進客廳。
晏承之不在家,估計又在忙公司的事了。
陸明月在公寓轉了一圈,想起以前和晏承之在一起的時候,她好像大多時間都是給他做吃的。
晏承之這個人,不浪漫,脾氣也不好,有話也不說清楚,動不動就冷著臉。
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好喜歡他。
突然,陸明月目光落在了流水臺上,那張診出院須知。
醫院確診,晏承之只有三個月的期限,如果晏承之堅持出院,那就要簽名保證,所有的后果都由自已承擔。
日期就是昨天。
短短幾行字,陸明月卻來來回回地看,好像不認識這些字似的。
不知過了多久。
安靜的客廳突然響起腳步聲,晏承之的聲音傳過來。
“你怎麼會在這里?”
陸明月手里還拿著出院須知,聽到他的聲音,連忙轉過身來。
她早已淚流滿面。
“你……”晏承之想說的話都堵在喉嚨里。
陸明月慢慢走到他面前,伸手抱住了他。
“你生病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晏承之聽她哭得傷心,心口跟著微微發疼。可是他擰著眉心,毫不留情地推開了她。
說話也絕情,“我為什麼告訴你?你是我什麼人?”
陸明月再一次上前抱住他,聲音已經哭到沙啞,“晏承之,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可我不想。”晏承之拿開她的手,眼神很冷,“我說過,已經不喜歡你。不會因為我生了病,就要退而求其次和你在一起。”
“你走吧,以后不要做這些自作多情的事。”
“我不相信。如果你對我沒有感覺,為什麼把凌云大廈給我?”
“你還提醒了我一件事。”
晏承之的臉色越發冷酷,“既然我已經和江若歆解除婚約,就沒必要再做婚前財產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