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他撐不到新帝的登基大典,沒想到卻在登基大典的前兩天恢復了,能讓他體面出席。
而這個時候,想要謀劃什麼也來不及了,反而被人下了套,背了不少鍋。
原來,這一切都出自何玖娘之手。
他握緊了拳頭,他堂堂東廷太子,就要這麼受制于人。
且不說他人在東廷皇宮里都被牽制住,那麼,被關在北炎天牢里的三皇子呢?是不是也跟他一樣?
又或者,比他還要慘?
平生第一次,東廷太子想要快點見到自己的三弟,看看他是否還好好的。
若三弟也受制,豈不是說明他們兄弟二人都必須聽從何玖娘的安排,否則就只有死一個下場?
“殿下……”
“出去!都出去!滾出去!”
下屬看他情緒不對勁,開口想要奉勸一二,沒想到他這麼激動,把桌案上的東西都推在地上,發了瘋一樣大喊大叫。
難道就因為何玖娘不見他?
又或者,因為何玖娘不是他要找的那個人,心態崩了?
還是看上何玖娘,但礙于兩人的關系,接受不了,所以在這里摔東西發泄?
反正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都不是他想見到的,最后還是說道:“殿下,身體要緊。”
說完,生怕被太子誤傷,急匆匆離開了。
東廷太子頹然地坐在地上,一點也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就一個勁兒地大喊大叫。
他現在能確定的是,何玖娘既然出手救了他,那就不會讓他輕易死去,至少要讓他按照她的意思去斗一斗,做出一番事業才行。
第二天,談和工作正式展開,康先生也在談何官員的名單里。
因為跟陸家是一派的,皇帝也很看好他,雖然只是一個中書舍人,卻也讓他參加,為的就是把陸柏川兩口子的意思帶到使臣們面前。
康先生也沒讓他們失望,一個文人,還是一個官職很低的文人,在談和的會議上,差點跟東廷人打起來。
其他官員看著都覺得害怕,本以為他只是個文文弱弱的讀書人,沒想到爆發力這麼強,吐沫星子都要噴到東廷太子臉上了。
“這就是你們北炎的態度?”
東廷太子很是不爽,眼中滿是殺意,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被人指著鼻子這麼罵。
北炎其他官員也覺得康先生實在是過頭來,但康先生顯然不是這麼覺得,冷笑著說道:“想要談和的是你們,你們東廷人恬不知恥在我們北炎禍害百姓,做了那麼多缺德的事,現在談和也不拿出該有的誠意,我們又怎麼能以禮相待?”
“我們北炎是禮儀之邦,本也想好好談的,但沒想到你們東廷這麼不要臉,說是談和,卻又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這還有什麼好談的!”
“要我說,這東廷三皇子就不該放,拉到菜市口斬首示眾,給我們北炎百姓一個說法,至于你們這群不要臉的,咱們也不怕,便是死,也要跟你們打到最后!”
康先生越說越激動,要不是身后有人拉著,說不定要爬到桌子上罵去。
大家雖然覺得他這樣有失體面,但心里也覺得很解氣。
這些年東廷一直稱老大,在其他三個國家面前耀武揚威,看誰不爽都要派人去挑戰一下,憋屈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拿到他們的把柄,自然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看著康先生這麼慷慨激昂的罵人,官員們心中甚是欣慰,他們位高權重,罵出這些話來,未免有失身份。
但康先生就不一樣了,他只是個中書舍人,并沒有什麼實權,頂多也就跟陸家關系不錯,別人就算想找麻煩,也要看在陸家的面子上禮讓三分。
剛開始大家還想不明白皇帝為什麼會讓他一個小小的中書舍人參加這場談和,現在算是明白了。
大伙兒的嘴替沒錯了。
東廷太子的臉色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昨天在驛館的時候才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一整夜都沒有睡好,現在又被一個小小的書生指著鼻子罵,簡直沒把他們東廷在眼里。
“你們北炎未免也太過分了,談和本就是你來我往,有商有量,這般撒潑又是為何?”
東廷的使臣也站出來說話,指著康先生的手都在顫抖,明顯被氣得不輕。
他們此時都想到一句話,叫虎落平陽被犬欺。
等他們想辦法將三皇子救出去,自然也就不用再受著窩囊氣。
“我們是來談和的不是來吵架的,既然你們情緒如此不穩定,那我們便明日再談。”
東廷太子說完,起身就走,絲毫不帶留戀的。
北炎的官員都有些懵,都到這個份上了,他們都不愿意松口,到底是不是真心來救那三皇子的?
康先生見狀,指著他的背影又是一頓破罵:“我們的條件擺在這里,不管你們想逃避幾日都不會改變,再給你們五日時間考慮,不然就菜市口見吧!”
“誒誒誒!康舍人,這可不能亂說啊!這等大事豈是你我能做得了主的?”
談判主官崔大人聽到他這麼罵,急忙上前捂他的嘴,生怕東廷人當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