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就算是被老夫人壓下了,蘇棠準備告退了,老夫人看著她道,“再有半個月就是庭兒的生辰了,過幾天又是多寶佛壽誕,你抄幾篇佛經,到時候去替庭兒祈福。”
能出府玩,蘇棠很高興,但是抄佛經她就高興不起來了,還沒抄呢就覺得手腕疼了。
她點了點頭,然后和謝柏庭一起退下。
目送他們離開,南康郡主云袖下手攥的緊緊的,沒人注意到她的眼神陰冷,像是一條毒蛇,試圖把走遠的兩人纏繞而死。
這時候,一丫鬟從一旁過來,小聲稟告,“郡主,趙王妃來了,一起來的還有嘉南郡主和小表少爺……。”
再說蘇棠,出了松鶴堂,她看著謝柏庭,笑問,“你過多少歲生辰啊?”
“二十。”
謝柏庭說完,就看到蘇棠一臉錯愕的表情,他道,“你這麼是什麼表情?”
蘇棠嘖嘖,“不敢相信啊,我居然嫁了個二十歲的男人……”
謝柏庭臉一黑,“你這是嫌我老?!”
蘇棠,“……”
帶點憤怒的聲音,再配合一雙閃火苗的眼睛,噎的蘇棠半晌接不上話。
二十歲就叫老了……
她這個前世二十七還在相親的算什麼?
只是感慨了下自已居然吃了嫩草,他竟然反應這麼大,他們之間已經不是代溝了,是天塹鴻溝。
不過她這副身子現在還不到十六,兩人隔了四歲,他會這麼想就不奇怪了。
這些日子也還算相處愉快,她就不吝嗇給他準備份禮物了。
路過花園,見花開的茂盛,蘇棠指著花園拐角處問謝柏庭道,“那邊的花,我能采一點嗎?”
居然這麼正兒八經的征求他同意,謝柏庭笑問道,“我說不能,你是不是就不采了?”
蘇棠嘴角一抽,吩咐半夏道,“去拿竹簍來,我采一籃子。”
半夏,“……”
謝柏庭,“……”
半夏拽蘇棠云袖,難怪要和離了,她家姑娘說話也忒氣人了,沒事要采花做什麼,要說泡澡,時辰還早啊,靜墨軒里的花也夠用了。
但蘇棠堅持要,半夏沒轍,只好看向謝柏庭了,謝柏庭道,“去拿吧。”
半夏都覺得姑娘過分了,多好的姑爺啊,要什麼依什麼,姑娘還想和離,要不是姑娘不帶她回去,她都要和老爺夫人告狀了。
半夏很快找丫鬟要來竹簍,蘇棠忙著采花,謝柏庭先回靜墨軒了。
邊緣處沒什麼人來,采一點不妨礙大家賞花的興致,只是蘇棠才剛采了半籃子,半夏“啊”的一聲叫起來,一顆石子打在了她腦袋上,疼的半夏叫起來。
蘇棠要看是誰這麼惡作劇,然后她也挨了一下,一顆鵝卵石砸過來,正砸她額頭,疼的她眼冒金星。
那邊一六七歲的男孩舉著手里的彈弓歡呼,“打中了!打中了!”
蘇棠的暴脾氣,哪家熊孩子,那麼大的鵝卵石也是能打死人的,爹娘也不知道管教。
半夏道,“好像不是府里的少爺。”
府里沒六七歲大的少爺,最小的也有九歲了,是四房庶出的七少爺。
本來蘇棠還想替他爹娘管教一下,但既然不是府里的少爺,那就是來者是客,被打一下也只能忍了。
但她忍了,熊孩子變本加厲,鵝卵石不停的打過來,蘇棠后背挨了一下,疼的她倒抽氣,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了。
“半夏,把他抓過來!”
半夏悄無聲息的繞過去,把熊孩子一把抓住,他雙腳亂蹬,“你們敢抓我?我是趙王府小少爺!我讓我姑母打你們板子!”
得,原來身份這麼尊貴呢,有南康郡主這麼個姑母護著,在靖南王府確實可以有恃無恐。
不過不好意思,她連她姑母都沒放在眼里。
蘇棠奪下熊孩子手里的彈弓,道,“我招你惹你了,要拿彈弓打我?”
熊孩子梗著脖子,被抓了臉上也毫無懼色,“我打你是你活該!誰讓你爹搶我爵位了!”
蘇棠眉頭一皺,她知道南康郡主拿云葭的親事和云三太太談判,要云三太太過繼趙王府小少爺的事,但這是大人之間的事,這麼點大的孩子居然也知道,還覺得別人搶了他的東西,趙王府的家教也是絕了。
蘇棠準備讓半夏放人,突然想到云翊的死,這時候,熊孩子惡狠狠道,“把我的彈弓還給我!”
彈弓在蘇棠手里轉了兩圈,蘇棠道,“誰告訴你,你要繼承信王府爵位的?”
熊孩子不肯說。
蘇棠道,“不說我可就把彈弓丟湖里去了。”
熊孩子道,“你敢?!我姑母會讓你下去給我撈起來的!”
蘇棠也沒說話,作勢要扔,嚇的熊孩子忙道,“是丫鬟姐姐告訴我的。”
“什麼時候?”蘇棠問道。
“半年前啊。”
蘇棠和半夏齊齊一愣,熊孩子掙脫開,一把從蘇棠手里搶過彈弓,撒丫子就往那邊跑。
半夏看著蘇棠道,“不是云大少爺出事后才有過繼的嗎,怎麼半年前就……”
還能為什麼,算計唄。
趙王府已是王爵,還嫌不夠,還要替幼子謀劃爵位,當真是父母愛子,為之計深遠,可為了自已的小兒子就去害別人的兒子,就太過歹毒了!
蘇棠這樣想,那邊傳來“哇”的一聲痛哭,熊孩子跑摔倒了。
蘇棠以為只是輕輕摔一下,結果過去一看,好家伙,門牙都摔沒了,嘴里都是血,看著委實有點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