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謝柏庭也是一臉的疑惑。
忠勇侯世子趕著去望州找云翊,迫切的都不愿意和他們走水路,這會兒怎麼會在涼州?
兩人想不明白就把疑惑壓下,謝柏庭扶蘇棠踩著木板下了船,那邊暗衛已經迎過來了,忠勇侯世子轉了身,蘇棠就看到他左胳膊綁吊帶,顯然受傷了。
見蘇棠和謝柏庭看他,忠勇侯世子一臉的尷尬。
半夏睜圓了眼睛,道,“忠勇侯世子,你怎麼受傷了?”
忠勇侯世子是領教過半夏的伶牙俐齒的,臉漲的通紅,跟在他身后的小廝也成了鋸嘴葫蘆,哪怕半夏用挑釁的眼神看他,小廝也不回半個字。
回什麼呢?
人家靖南王府暗衛救了他們家世子爺的命。
他要早知道騎馬趕路會遭遇刺客,他就勸世子爺和靖南王世子世子妃走水路了。
靖南王世子妃有伏羲骨,可逢兇化吉,遇難呈祥,夏貴妃都深信不疑,委以重任,他們不該質疑的。
謝柏庭走過來,不止忠勇侯世子綁了吊帶,他留下的暗衛臉上也有傷,當即問道,“路上出什麼事了?”
暗衛回道,“路上遭遇了伏擊……”
說著,暗衛看向蘇棠道,“屬下只隨身帶了一顆解毒丸,刺客的箭有毒,屬下、忠勇侯世子還有信王府兩暗衛都中了毒,屬下擅自翻了馬車,用了世子妃的解毒丸,特向世子妃請罪。”
暗衛跪下領罰。
蘇棠怎麼可能會罰暗衛呢,遭遇埋伏能有驚無險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她連忙道,“解毒丸本就是拿來救命之用,是我疏忽了,我應該每人給一顆,以備不時之需的,你們都沒事就好。”
蘇棠聲音輕柔,聽得忠勇侯世子慚愧不已。
虧得他還趕著去救云大少爺,結果人還沒到望州就差點掛了。
再想到分道揚鑣之前,他說云大太太托他照顧謝柏庭和蘇棠的話,更是臉上掛不住,像是挨了巴掌撒了鹽巴火辣辣的疼。
要不是人家暗衛心地善良不計較,這會兒小廝已經在運送他的尸體奔喪在回京的路上了。
本來蘇棠和謝柏庭就和忠勇侯世子無冤無仇,現在又欠下一份救命之恩,忠勇侯世子態度大變,尷尬道,“讓靖南王世子世子妃看笑話了,涼州雖然比不上京都,卻也很熱鬧了,你們坐了幾天船,舟車勞頓,咱們就在涼州歇一天吧。”
伸手不打笑臉人,謝柏庭態度也軟和了幾分,“也好。”
忠勇侯世子松了日氣,他都做好了被譏諷的準備,但蘇棠和謝柏庭誰也沒說什麼,忠勇侯世子見蘇棠對碼頭市集感興趣,就不打擾她和謝柏庭,先行回落腳的客棧了。
忠勇侯世子前腳走,后腳暗衛就看著謝柏庭道,“那些刺客似乎是沖著爺您和世子妃去的。”
不是似乎,暗衛很確定。
那些刺客的箭大部分都落在了馬車上,掀開車簾沒看到人,沒多糾纏就撤了,目的顯而易見。
不用暗衛說,蘇棠和謝柏庭也懷疑刺客的目標是他們,只是沒想到謝柏庭不忍蘇棠遭罪,臨時改走水路,沒和刺客碰上,卻連累了忠勇侯世子。
嗯,也不能說是連累,畢竟不是她和謝柏庭要忠勇侯世子跟著他的。
想到這里,蘇棠就覺得奇怪,“他們要我們的命便罷,怎麼連忠勇侯世子都不放過?”
她一直懷疑夏貴妃和云三太太要她和謝柏庭離京是個陰謀,可忠勇侯世子要出了意外,云三太太的娘家長嫂如何和忠勇侯交代?
這一點,謝柏庭也想不通,他道,“這一路,要更小心謹慎了。”
蘇棠點點頭,在船上悶了幾天的她,把這事拋諸腦后,拉著謝柏庭去逛市集了。
從這個小攤子逛到另外一個小攤子,就算什麼都不買,也逛的不亦樂乎。
謝柏庭落后幾步跟著,蘇棠正在買糖人,突然一聲嬌喚傳來,“蘇棠?”
蘇棠以為自已聽岔了,然而接著第二聲就傳來了,比第一聲更清晰更驚喜。
蘇棠循聲望去,就看到人頭攢動的市集上一個穿著鵝黃色裙裳的姑娘艱難的穿過人群朝她快步走來。
那姑娘模樣清秀可人,擁有記憶的蘇棠,很快就知道她是誰了——
清州知府千金馮媛。
蘇棠在清州僅有的兩個閨蜜之一。
沒想到清州和涼州相距一兩百里路,她們竟然在涼州相遇了。
馮媛走過來,臉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悅,“我沒看花眼,真的是你。”
說完這一句,她又惱了,瞥過臉去生氣道,“我還理你做什麼,前一天才約好到我家給我過生辰,第二天就人去屋空了,我滿清州的和人打聽你的下落,結果你倒好,跑涼州來也不和我說一聲。”
這事確實蘇棠理虧,信王府來人,當天夜里蘇鴻山和許氏就決定進京,蘇棠忙著收拾行李,早把應承馮媛的事拋諸腦后了,半道上想起來,許氏讓她到信王府了再給馮媛寫信,后來事多也把這事給忘了。
到蘇棠這里就更忘的徹底了,要不是看到馮媛,她估計這輩子都不會調取這部分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