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康郡主怎麼可能讓自已生的女兒為了一個嫡出的身份就記名在王妃膝下叫王妃娘呢,那是想都別想的事,而且,南康郡主從來沒把自已當過側妃,她一向是把王妃當空氣的。
整個王府內外,甚至宮里的宋皇后和夏貴妃也都把南康郡主看的比王妃重,只有世子妃,左一個側妃,右一個庶女,啪啪啪的朝南康郡主臉上狂扇巴掌。
把南康郡主打的臉成豬肝色,世子妃還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丫鬟婆子們都怕南康郡主氣頭上失去理智,變成潑婦和世子妃扭打到一起去。
南康郡主這輩子受的氣加起來也沒有這兩天的多,她坐在那里,眼睛死死的盯著蘇棠,面容猙獰道,“你一個私生子所出的女兒,有什麼臉面說這樣的話?!”
以為這樣就能氣到她了嗎,那她南康郡主就太小瞧她了,蘇棠道,“我從來沒否認過我爹私生子的身份,皇上讓不讓我爹認祖歸宗,我也不在乎,但這些和大姑娘是庶出并無關系。”
“父王母妃讓我掌中饋,我就得依照王府規制辦事,家規不是擺設,嫡庶有別也不是我定下的。”
蘇棠清冽之聲在正堂內回蕩,丫鬟婆子們是大氣都不敢出。
南康郡主氣的眼前一陣陣發黑,胸日像是被蘇棠踢了塊巨石堵住一般的難受,讓她喘不上氣來,蘇棠還嫌不夠,接著道,“還請郡主不要讓我為難,要麼我依照家規給大姑娘準備陪嫁,要麼你去讓父王改了家規。”
總之,她只照著家規辦,誰說都沒用。
南康郡主死死的抓著椅子把手,牙關咬緊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柔兒是太后親封的惜柔縣主!”
蘇棠看著南康郡主道,“郡主要覺得大姑娘的陪嫁寒酸了,可以求太后多賞賜些給大姑娘,陪嫁多的越過公主去都行,但王府公中只能照著庶出準備陪嫁。”
三太太坐在那里,實在沒料到蘇棠硬起來能硬到這種程度,簡直是油鹽不進,問都不問一下王爺的意思,就逮著“庶出”兩個字刺激南康郡主,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啊。
南康郡主最在乎的是什麼?
就是以郡主之尊嫁給王爺做了側妃。
只是王妃的不爭不奪,王爺對王妃態度冷淡,再加上沒人敢在南康郡主面前譏諷她只是側妃,一雙兒女是庶出,她才能心態平和。
世子妃卻是一點不顧忌,直接把這層窗戶紙給她捅破了。
說實話,這是王府幾位太太想說不敢說的話,聽入耳別提多舒坦了,就跟炎炎烈日,一碗清甜綠豆湯下肚,渾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了。
南康郡主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她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冷眼掃向蘇棠,“不愧是私生子養出來的女兒,這般上不得臺面,不過才掌中饋,就這般迫不及待的耍弄權利,竟妄想欺負到我柔兒頭上,也不掂量掂量自已有幾斤幾兩!”
蘇棠依舊坐著道,“郡主這麼激憤做什麼,我只是依照家規辦事,要欺負大姑娘那也是家規欺負的,與我何干?”
二太太和四太太早來了,站在屏風處,看著蘇棠和南康郡主唇槍舌劍,都沒敢上前。
不愧是敢逼御史臺彈劾太后的脾氣,就是倔,就是火爆。
南康郡主這回是碰到鐵板了。
南康郡主氣的想扇蘇棠,她修長的指甲掐進肉里,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蘇棠,“連王妃看到本郡主都客客氣氣的,你一個小小世子妃竟然敢跟我擺譜,從今日起,以后見到我,給我行郡主之禮!”
氣的都要端自已趙王府郡主的架子了,這是沒招了麼,蘇棠扶額道,“我就是一天給你行十遍郡主之禮,大姑娘也還是庶出啊。”
噗。
沒忍住,四太太笑出了聲。
二太太嗔她,得虧她們離的遠,要叫南康郡主知道她們笑話她,非得氣瘋掉不可。
嗯,二太太四太太沒見識,以為這就是最氣人的了,然而更氣人的還在后頭呢。
就在南康郡主氣到快失去理智的時候,外面跑進來一丫鬟,大喘氣道,“世子妃,皇上派元公公來給您宣旨了。”
蘇棠,“……???”
無端端的,皇上怎麼突然給她下旨啊。
不過以她和謝柏庭與皇上的關系,給她的圣旨肯定不是壞事。
正好她也不想和南康郡主辯日舌了,正好趁機脫身,至于其他的,就交給王爺去煩吧。
皇上宣旨,雖然是給蘇棠的,但靖南王府眾人都要到齊,孫媽媽扶老夫人起了身,去往前院,蘇棠跟在身后,在花園處碰到王妃,快到二門處時,謝柏庭也來了。
元公公在前院等候,看到蘇棠進來,元公公那高興的模樣,深深的刺疼了南康郡主的眼睛,元公公的表情足以證明圣旨是好事了。
王爺是最后來的,等王爺一到,元公公就宣讀圣旨了。
昨天蘇棠跪在地上聽太后懿旨把謝柔夸成花兒,今兒跪在地上聽皇上夸她自已,夸的比太后的懿旨還要過分,夸的她天上有地上無,簡直就是九天玄女降凡塵,聽得蘇棠都招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