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些小廝一個勁的往前擠,蘇棠都擔心他們會熱中暑。
路被堵了,馬車過不去,謝柏庭看了會兒,覺得沒什麼好看的,就讓陳青改道去了李府。
李府門前張燈結彩,門前的大石獅子威風凜凜,鎏金的匾額在陽光下散發耀眼的光芒。
府邸很氣派,門庭也很熱鬧,前來送賀禮的人委實不少,就是沒一個正兒八經的主子,都是各府小廝代主子送份賀禮來意思意思。
說白了,就是山匪出身沒人看得起,可偏偏這宅子又是皇上御賜,李霽明是信王府大少奶奶的兄長,身份是既低微又高貴。
文武百官親自來道賀吧,太給李霽明臉面了,他要不起,可不給吧,又太不給皇上和信王府面子了,便折中了下,給面子了,又好像沒給。
蘇棠和謝柏庭到的算晚的,信安郡王、齊宵和沐止他們早到了,云翊和李霽月就不必說了,最早到的就是他們。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蘇寂、康王世子、清陽郡主、左相府大少爺秦晃、忠勇侯世子以及蘇棠和謝柏庭僅有一面之緣的東厥倒霉蛋謝天養。
蘇棠覺得文武百官們只送賀禮人不到挺好的,小廝們送完賀禮,登記一下就走,剩下的都是自已人,不用應付前來道賀的賓客,玩的要多盡興就有多盡興。
反倒是蘇棠她們,人太少了,只有清陽郡主和李霽月,都是嬌滴滴的姑娘,怕曬,逛個花園還得撐傘,索性在大樹下支了張桌子,磕著瓜子閑聊看他們玩。
投壺、摔跤、射箭、吟詩、作畫、比劃拳腳……
玩著玩著,不知道怎麼的畫風就變了,沐止從信安郡王懷里扯出一方繡帕,信安郡王搶,他就丟給齊宵,齊宵又拋給忠勇侯世子……
蘇棠她們離的不遠,看的很清楚,那是一方女子用的繡帕。
謝柏庭、云翊自動自覺的站到一旁,畢竟是成過親的人,要穩重的多,嗯,順帶避嫌。
見蘇寂也站過去,半夏咧嘴笑道,“世子爺和云大少爺避嫌是應該的,大少爺怎麼也站一旁看著啊?”
蘇棠含笑看向清陽郡主。
清陽郡主和蘇棠眸光一撞上,臉就紅成了煮熟的螃蟹。
李霽月不知情,關心道,“郡主很熱嗎?”
清陽郡主恨不得鉆地縫,連連搖頭,“不,不熱……”
最后信安郡王從沐止手里搶回了繡帕,揣入懷中,然后追著沐止打,打的沐止連連求饒。
正玩鬧呢,小廝走到李霽明身邊道,“大少爺,宴席擺好了。”
李霽明就請謝柏庭他們道,“我備了不少好酒,今兒不醉不歸。”
信安郡王勾著李霽明的肩膀道,“我一直好奇秦兄的酒量到底好到什麼程度,這重任就交給你了。”
李霽明看向秦晃,“秦兄酒量有這麼好?”
秦晃謙虛一笑,“還行。”
信安郡王道,“什麼還行?他就沒醉過。”
“之前我們三為了試探他的酒量,輪流和他喝,我們都醉倒了,他還跟沒事人一樣,你說氣不氣人。”
李霽明道,“那我們今兒比比。”
他們勾肩搭背的進正堂,蘇棠她們落后好幾步,清陽郡主捂嘴笑,笑的蘇棠和李霽月齊齊看她。
蘇棠好奇道,“笑什麼?”
清陽郡主小聲道,“別看秦大少爺酒量驚人,他爹左相的酒量卻是出奇的差,號稱‘一杯倒’。”
這下蘇棠和李霽月也笑了。
李霽月捂嘴笑道,“酒量差可以練的,我大哥以前酒量也一般,經常喝,酒量就好了。”
正堂左右擺了兩桌。
謝柏庭他們一桌,蘇棠她們一桌,都是自已人,就沒用屏風隔開了。
謝柏庭那一桌劃拳喝酒,聲音宏亮到要把屋頂掀了,蘇棠她們這一桌輕聲細語,更多的時候還是不說話看他們玩。
不得不說他們男人酒量就是好,喝酒都不用杯子,直接就上碗。
碗喝不過癮,直接抱著酒壇子灌。
清陽郡主見了道,“喝酒都喝飽了……”
剛說完,她大哥就倒下了。
清陽郡主捂臉。
康王世子第一個倒下,再是忠勇侯世子,然后是謝天養,再是沐止、齊宵,接著是信安郡王,他倒之前還不忘拍李霽明的肩膀,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反正還沒來得及說出日,就倒地不起了。
李霽明抱著酒壇子,挨個的拍秦晃他們的肩膀,打著酒嗝道,“我做夢也沒想到能結識到你們這麼多好兄弟,這輩子值了。”
說完,抱著酒壇就猛灌起來。
李霽月看的心底不是滋味兒,她知道自家大哥是想黑水寨那些兄弟了。
怕給她添亂,大哥只帶了兩個兄弟進京,剩下的兄弟們都留在了黑水山莊,大哥覺得對不起他們。
這樣的大喜日子,要是黑水山莊的兄弟們都在就好了。
她也想黑水山莊了。
那日要不是她及時告訴大哥玉佩的消息,大哥估計就真回黑水山莊了。
想到玉佩……
李霽月看向蘇棠,欲言又止。
蘇棠見了笑道,“和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李霽月看著蘇棠,努力了幾次,好不容易準備開日了,結果那邊雄渾的說話聲把她的聲音蓋過去了,李霽月鼓足的勇氣一下子就瀉了,“我,我明兒去靖南王府找你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