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對他來說,這也是奢望。
李霽明鼻子酸澀。
他的后背上有傷痕,但沒胎記,前胸后背胳膊肚子上都沒有。
但蘇鴻山問,顯然沈詢是有的。
蘇棠和謝柏庭互望一眼。
得。
空歡喜一場。
李霽明不是沈詢。
可他不是,那屬于沈詢的玉佩為什麼在他手里?
他的遭遇和左相說的也對的上啊。
想到左相,還有左相囑托她不要讓左相夫人看到玉佩的事——
蘇棠猛然看向秦晃。
那邊秦晃也在看她。
四目撞上,秦晃身子一震。
就這麼愣神的功夫,他后背被撞了一下。
刺啦一聲。
他后背上的錦袍被撕破了。
蘇鴻山撕的。
秦晃,“……!!!”
撕他錦袍做什麼啊?!
就算他近腰部有塊胎記,但他是他爹娘生的,和已經被抄家滅族的鎮國公府沒關系啊。
風吹來。
后背有點涼。
完了,扯的錦袍過厲害,感覺臀部露溝了。
他的形象啊啊啊。
秦晃臉紅成猴屁股。
第487章 沈詢
秦晃長這麼大,沒碰到過這樣的突發狀況,尤其他還是被拉來湊熱鬧的,結果自已成了熱鬧。
他默默的把褲子往上提了提。
只是胎記長的位置實在是不好,褲子稍微往上一點兒,就把胎記遮去了一半兒。
這不,他剛提上去,就又被拽了下來,而且還不如不提的時候。
秦晃窘迫的差點原地爆炸。
所有人的眸光都落在他身上,秦晃只慶幸他背后沒有女子,不然他會更尷尬。
才想到這里,人就被轉了個身,后背對著信老王爺了。
秦晃,“……”
信老王爺看清楚他后背近腰處有塊銅錢大小的胎記,很規整,像顆水滴。
信老王爺幾乎在看清楚的瞬間,急切道,“速請左相來一趟。”
李管事趕緊轉身出去傳話,蘇棠補了一句,“告訴左相,就說找到玉佩的主人了。”
李管事點點頭,腳步飛快的離開。
信老王妃看蘇鴻山眼睛赤紅含淚的樣子,信老王爺又急著找左相,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再見秦晃往上提褲子,整個人紅成螃蟹,信老王妃忍俊不禁,吩咐云翊道,“帶秦大少爺去換身衣服。”
云翊當即起身,秦晃趕緊跟他走了。
蘇鴻山撕掉了他后背處的錦袍,但又沒完全撕下來,耷拉在腰部,隨著走動,一飄一飄的,惹的丫鬟們強忍笑意,肩膀直抖。
李霽明上身還光著,大庭廣眾脫衣服還行,穿衣服反倒拘謹,干脆抱著衣服跟著一起走了。
他那顆死寂的心現在又四死灰復燃了,但他怕又空歡喜一場,強忍著不讓自已多想。
他怎麼可能會是當朝左相的兒子呢。
他還是別癡人妄想了。
換身衣服,很快就好了,但一起出去了三個人,只云翊回來了。
見秦晃和李霽明沒回來,信老王爺看著云翊,“他們倆呢?”
云翊憋笑道,“他們說要靜一靜。”
隔壁花廳。
秦晃和李霽明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李霽明先開日,聲音顫抖,“玉佩是你給我的?”
秦晃回道,“我不知道啊。”
然后就是死一般的寂靜。
半晌之后,秦晃才開日,“我隱約記得兒時有個很好的玩伴,同吃同住同玩耍,后來某一天,就再沒見過他。”
“我問過父親,父親說是我記錯了,不許我在母親面前提半個字。”
秦晃和李霽明差不多大,李霽明為黑水寨所救的時候才四歲,而且當時他高燒不退,昏迷了三天三夜,大夫都放棄他了,他自已頑強的活了下來,人雖然沒被燒死,但記憶被燒沒了,不記得自已是誰,也不知道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黑水寨的老寨主見他可憐,就收養了他,給他取名李霽明。
秦晃聲音微微顫抖,以前他沒多想父親說的話,現在想來,怕是他勾起母親傷心往事才不許他多提。
他……可能真的不是他們的兒子。
想到這,秦晃鼻子就酸澀了。
爹娘待他極好,只是偶爾他也會生出自已不是他們親生的念頭來。
父親貴為當朝左相,是個不折不扣的文臣,一般文臣家的少爺是不會習武的,文武相輕,文臣武將互看不順眼,互相貶斥,父親乃文臣之首,卻要他習武,而且要求嚴格,給他遍請名師,不容他偷半點懶。
母親和兩位姐姐見他一扎馬步就是一兩個時辰,汗流浹背,站的雙腿都打擺子,心疼他和父親抗議,“一定要晃兒習武做什麼,難道你還想他將來封侯拜將嗎?”
父親總是嘆息,“婦人愚見,哪有成才之路不吃苦的,你以為讀書就輕松了?晃兒有此才能,我豈可讓他埋沒了。”
怕母親見了心疼,他練武的時候,再不許母親圍觀。
還有母親總是拿著一小撥浪鼓垂淚,怕他看見,也怕父親看見。
因為在他之上,還有個兄長,只是五歲那年夭折了,他一直覺得母親是在想他,所以沒多想。
腦子里這些以前讓他起過疑惑的點一點點的被挖出來,秦晃的眼睛都模糊了,這時候,外面跑進來一丫鬟,道,“左相大人來了。”
秦晃腦袋嗡了一下,“這麼快?”
他想早點知道結果,又害怕知道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