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柏庭看她,“著涼了?”
“別罵了,”蘇棠揉著鼻子道。
“……”
正忙著搬花盆的丫鬟婆子聽到世子妃的話,笑的雙手無力,連花盆都搬不動了,沒世子妃這樣說自已的了。
進了屋,蘇棠一屁股坐下來道,“有宋國公一黨落井下石,也只貶了趙王為郡王,再貶官兩級,難道父王收集的罪證不夠硬嗎?”
謝柏庭坐下來道,“趙王年輕的時候挨父王揍了八回,一直沒逮到人,這些年趙王行事謹小慎微,滴水不漏,哪怕是收受賄賂,都不是直接收,而是開個當鋪,賄賂人以典當來行賄,即便價格低,也只能罵一句奸商,愿買愿賣,不然父王何至于到現在才逮到趙王把柄。”
“家仆行兇,趙王在得知被查了后,就打了管事四十大板,以示與此事無關。”
“要不是謝柏衍廢了宋國公世子,估計最后皇上也至多貶趙王兩級,這事就揭過了。”
只把趙王貶為郡王,蘇棠都不滿意了,結果這還算是意外之喜。
見蘇棠一臉失望,謝柏庭道,“要扳倒一個王府,沒那麼容易。”
蘇棠哼了鼻子道,“要老天爺長眼,不過是分分鐘的事。”
蘇棠就是隨日一說,誰想到會一語成讖。
第601章 太廟
又下了一天的暴雨。
翌日,蘇棠醒來,整個人無精打采的,昨晚半夜被驚雷吵醒,被那廝折騰慘了,這會兒一點力氣都沒有。
蘇棠坐在床上,人很餓,但就是不想下床。
謝柏庭走進來,蘇棠眼底的飛刀一把接一把的射過去,但是沒什麼殺傷力,謝柏庭到床邊坐下,直接在她嘴上親了一下。
蘇棠臉一紅,捶他道,“丫鬟還在呢。”
兩個有眼色的丫鬟趕緊退下。
蘇棠,“……”
她不是讓她們出去的意思啊!
蘇棠繼續拿眼刀削謝柏庭。
謝柏庭手從蘇棠那仿佛被露珠洗過的妖艷欲滴唇瓣上撫過去,道,“這張嘴可真靈。”
蘇棠瞪他,“我說什麼靈了?”
要敢說她是烏鴉嘴,她就一日咬死他。
謝柏庭手移個位置,捏蘇棠的臉道,“你不是說老天爺長眼,扳倒趙王府就是分分鐘的事嗎?”
雖然他不知道分分鐘是多少時間,但肯定指時間很短。
蘇棠眼睛睜大,“趙王被雷劈了?”
謝柏庭,“……”
輕咳一聲,謝柏庭道,“那倒沒有。”
蘇棠努了下嘴,沒被雷劈還說個毛線球啊,謝柏庭見蘇棠沒把他的話當回事,笑道,“效果比趙王被雷劈了還要好。”
蘇棠不敢置信,催謝柏庭道,“到底怎麼了?快說啊。”
謝柏庭心情愉悅道,“連日下雨,太廟偏殿倒了一角。”
蘇棠沒聽懂,茫然道,“太廟倒了和趙王有什麼關系?”
謝柏庭道,“太廟是趙王三年前負責督造修建的,修建偏殿的木材以次充好,內里早已腐爛。”
蘇棠聽完,嘴角咧開一道燦爛的笑容。
對朝廷而言,有兩樣錢是最最最不能貪墨的,一個賑災款,另外一個就是給祖宗的錢。
明德侯府貪墨賑災款,被抄了家,砍頭的砍頭,流放的流放,可見皇上絕不姑息。
給祖宗的錢,多體現在修建皇陵上,太廟是皇家祭祖的地方,趙王在列祖列宗眼皮子底下刮油,這是犯了大忌,這會兒估計皇上已經氣炸了。
太廟一出事,負責看守太廟的人第一時間就把這事稟告皇上知道,因為太廟地位崇高,不論是走水還是倒塌,難免被人扣上祖宗示警的帽子,叫人在背地里揣度是不是當今圣上武德,觸怒歷代帝王龍威,降下示警,讓皇上反省。
皇上每年都會到太廟祭拜,更是年年撥錢修繕,趙王竟然把主意打到太廟頭上,皇上在得知這事時,沒差點就氣的駕崩了。
這事可比王爺找的那些個罪證要嚴重的多,如今暴露,后果可想而知。
修建太廟的木材,不,就是修建皇家別院的木材都嚴格要求,絕不可能三年就腐爛,皇上都沒把趙王找進宮質問,氣頭上直接就下旨抄了趙王府,把趙王貶為庶民。
短短一個月時間,趙王府連貶三回,先是趙王妃毒害老夫人,被奪了誥命封號,成了庶人,接著是趙王被貶為趙平郡王,這才過了一天,就又被抄家,貶為庶民了。
偌大一個王府倒的這麼快,叫人唏噓,可趙王做的那些事,又叫人同情不起來,還是那兩個字:活該。
人心不足蛇吞象,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野心太大,惦記不該惦記的,必將連自已有的都將逝去。
蘇棠心情好的不行,這時候,外面進來一丫鬟,走到珠簾外道,“世子妃,南康郡主又吐血暈過去了。”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是南康郡主第二次吐血了。
上回是被宋國公府的厚臉皮氣的,怒急攻心,這回是因為趙王府被貶,悲從心來。
又怒又悲,悲怒交加,就是鐵打的身子骨也受不住,何況南康郡主養尊處優,夠她受的了。
南康郡主吐血暈倒,大夫施針醒來,她就要下床去趙王府,可惜她站都站不穩,再者她還被禁足,連佛堂都出不去,遑論出府。
知道南康郡主擔心,吳媽媽連忙道,“郡主養好身子為重,要實在不放心,奴婢去趙王府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