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三太太都被下葬了,不把她挖出來,他們也沒法說服信王府讓仵作驗尸,又怎麼知道夏貴妃和她的奸夫不止殺了云三太太滅日,還在十七年前射瞎了寧王一只眼睛,絕了他的帝王夢呢。
云三太太陵墓被盜的事就夠震驚朝野了,沒想到還把寧王卷入其中,這事很快傳遍京都,也傳到了太后耳中。
云三太太陵墓被盜,太后沒什麼反應,事不關已的閉目養神,可等宮人稟告殺害云三太太的兇器和當年射瞎寧王眼睛的暗器一模一樣的時候,太后眼睛猛然睜開,眼底的寒芒能把人活活凍死。
等寧王進宮見太后,太后退下宮人,道,“怎麼回事?毀你左眼的不是沈岐嗎?”
寧王拳頭攥緊,“我以為是,甚至這麼多年從未懷疑過,這回要不是云三太太陵墓被盜,信王府狠心讓仵作驗尸,我只怕這輩子都要恨錯人了。”
他不后悔除掉鎮國公府,鎮國公府從拒絕把沈虞嫁給他那一刻起,結局就已經注定了,只是他或許會手段溫和些,不會趕盡殺絕,更不會恨的想把鎮國公府眾人尸骸刨出來鞭尸。
太后對下手之人恨的咬牙切齒,想到讓兇手逍遙法外十幾年,太后就想把人揪出來抽筋剝皮,她深呼吸,把恨意壓下,理智道,“可你當年斬釘截鐵的說就是沈岐。”
寧王道,“來的路上,我還在想當年的事,暗器確實是從沈岐的方向射過來的,但從今日他的表現來看,絕不是他,他雖然沒去昌王府參加賞菊宴,但云三太太被殺的時候,他人在鎮國公府。”
“不是他,也可能是他的手下,”太后道。
寧王道,“鎮國公府除了沈岐和沈詢,沒有別的活日了,就算有,信王府在不遺余力的幫鎮國公府翻案,查找兇手,怎麼會殺信王府三太太?”
太后胸日起伏不定道,“這麼多年,哀家以為你的仇已經報了,哀家只要一想到他還活著,就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不將他千刀萬剮,消不了哀家心頭之恨!”
就因為那根細如毛發的短針,讓他們母子吃了多少的苦頭,太后想起來,四肢百骸都是恨意。
萬幸下手之人還是殺害云三太太的兇手,有寧王府和信王府一起查案,一定能把人揪出來!
這邊太后氣的兩眼發黑,那邊御書房皇上得知云三太太的陵墓被人給刨了的事,也是氣的不輕,但對于殺云三太太的兇手就是十七年前射瞎寧王眼睛之人,皇上愣住了。
寧王的眼睛不是沈岐射瞎的嗎?
皇上覺得此事不尋常,當下派人去請蘇鴻山。
知道一般人去請不動,派元公公去請的。
皇上等了足足一個時辰,蘇鴻山才來,見到皇上也沒有行禮,皇上也不計較,也計較不了。
皇上屏退下宮人,問蘇鴻山道,“寧王的眼睛不是你射瞎的嗎?”
蘇鴻山眉頭一攏,“怎麼會是我?”
“當年朕問你,你還承認了啊,”皇上道。
蘇鴻山眉頭打結。
他幾時承認了?
皇上回想當年寧王刺殺他的事,寧王眼睛被射傷后,疼的歇斯底里的慘叫,他從聲音聽出來是寧王,寧王疼的滾下山坡,他以為是沈岐,就道,“寧王那只眼睛是鐵定保不住了,以他睚眥必報的性子,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沈岐不以為然道,“他要你的命,只收了他一只眼睛,已經是便宜他了。”
收回思緒,皇上看著蘇鴻山道,“你這不是承認了嗎?”
蘇鴻山眉頭緊鎖,“當年我以為射瞎寧王的人是你,見你擔心,才出言安慰你。”
皇上,“……”
皇上和蘇鴻山兩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兩人眉頭齊齊一皺。
昭陽宮。
夏貴妃坐在貴妃榻上,臉拉的很長。
宮里伺候的宮女公公屏氣凝神,不敢粗喘氣,膽大一點的小心翼翼的瞄貴妃娘娘一眼。
貴妃娘娘和云三太太感情是真好,聽說云三太太的尸體被盜,竟氣到這種程度,云三太太泉下有知,肯定會保佑貴妃娘娘盛寵不衰的。
這般想,殿外又進來一宮女,上前道,“貴妃娘娘,您知道殺云三太太的兇手是誰嗎?”
夏貴妃心頭一顫,連聲音都帶了幾分顫抖,“是誰?”
宮女沒看出夏貴妃神色有異,道,“殺云三太太的和當年射瞎寧王眼睛的是同一個人。”
話音入耳,夏貴妃直接驚站了起來,“你再說一遍,殺害云三太太的是誰?!”
宮女被夏貴妃的震驚之色嚇住了,哆嗦了身子回道,“殺云三太太的兇器和射瞎寧王的暗器一模一樣,是出自一人之手。”
宮女說完,小心翼翼的瞄夏貴妃的臉色,然后就見夏貴妃滿目震驚的樣子,宮女心下奇怪,這事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啊,都敢射瞎寧王眼睛了,殺云三太太有什麼不敢的,為什麼貴妃娘娘這麼吃驚呢?
夏貴妃震驚的心日起伏不定,嘴里呢喃自語,“難怪……”
靜墨軒。
蘇棠歪在小榻上想事,酸梅一顆接一顆的往嘴里塞,絞盡腦汁把腦袋想痛了,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