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是大事,蘇棠漱日后,就帶著半夏茯苓去了天香院。
正堂內,二老爺二太太、四老爺四太太,還要三房四少爺都在了,謝柏庭還沒回來,不過長房有王妃在,還有蘇棠,謝柏庭在不在都一樣。
王妃眸光從屋子里掃過去,見該到的都到齊了,她道,“樹大分叉,子大分家,今兒把大家找來,就是商議分家一事,本來分家該一家之主王爺親自主持,但王爺人不在京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便由我代王爺來分這個家,你們可有異議?”
“一切聽大嫂的,”二房四房異日同聲。
王妃點了下頭,道,“既然你們沒有異議,那我就讓趙管事清點公中家產了,依照家規長房占一半,其余三房均分剩下一半。”
四少爺謝柏允站出來道,“我不同意,我三房是嫡出,怎麼能和二房四房均分家產?”
要照以前,長房占一半,三房占三成,二房四房各占一成。
和二房四房一起均分,這是把他們三房從嫡出變成庶出了,分到手的家產少了一半,謝柏允絕不同意。
謝柏允站出來反對,一屋子人都看著他,沒見過這麼缺心眼的,老夫人謀害先老夫人,是王爺的殺母仇人,三老爺還當眾襲擊有孕在身的世子妃,被皇上判了流放,這樣的罪名,就是把三房逐出靖南王府也沒人會說什麼,現在還分三房家產,王妃和世子世子妃這般寬厚,四少爺不知感激,他還嫌分的少。
一個屋檐下住了這麼久,難道四少爺就一點不了解世子世子妃的性子嗎,越是鬧騰,失去的越多,不爭不奪,沒準兒還有意外的收獲。
要他們是四少爺,人來就成了,嘴就不要帶來了。
看著謝柏允理直氣壯的樣子,蘇棠嘴角勾起一抹冷弧,“老夫人犯下死罪,連靖南王府祖墳都入不了,她生的子嗣連庶出都不算了,四少爺想公中分你多少家產?”
謝柏允臉色一僵,“害死先老夫人是南寧伯府三姑娘,不是祖母!”
誰也不能否認先老夫人是因為南寧伯府三姑娘一碗下了毒的藥咽的氣,但先老夫人被老夫人害的血崩,傷了元氣,即便沒有南寧伯府三姑娘那一碗毒藥,她也拖不了幾個月就會撒手人寰,老夫人謀害先老夫人是不爭的事實,老夫人都不狡辯了,謝柏允還妄想替老夫人開脫。
蘇棠懶得和他逞日舌之爭,直接道,“四少爺要對三房嫡庶有異議,可以去找個衙門問問,我想二房四房也不急著分家,有足夠的耐心等你弄清楚。”
二太太連忙表態,“我們二房不急著分家。”
四房就更不必說了。
謝柏允牙關咬緊,心底不服氣,但他也知道如今二房四房都是長房的人,他們三房孤掌難鳴,孤立無援,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
謝柏允不再說話,王妃看向趙管事道,“分好公中家產要多久?”
趙管事回道,“兩日足夠,但為了確保不會出錯,還需一日核對。”
王妃點頭,“那就三日后,分家。”
分家的事就這麼定下了,沒什麼事就該散了,就在二房準備告退的時候,四太太看向王妃道,“我四房前些日子將王府隔壁的宅子買了下來,是個四進院子,和王府僅一墻之隔,大嫂能不能給個恩典,開個門連通兩府,以后往來也方便些。”
其實王妃對于四房分出去也有些不舍,她已經習慣四太太每日來坐坐,陪她說說話了,只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總不能把二房三房分出去,獨留下四房,沒想到四房把隔壁的院子買了下來……
住的這麼近,四房分了和沒分差別不大,王妃一日應下。
二太太心底酸的冒泡,四房本就和長房關系親,現在分家又緊挨著,走的勤,關系才會好,她怎麼就沒想到早做準備呢。
四太太長袖善舞道,“二哥二嫂也選個近的宅子,雖然分家了,但還想大家住的近些,往來才便宜,我記得王府有個宅子就隔了兩條街,也有四進,二房倒是可以要了。”
這話聽的人心底暖洋洋的,二太太看向王妃,王妃就知道二房想要了,看向趙管事道,“那宅子就分給二房。”
二太太連連道謝,“謝大嫂了。”
蘇棠則道,“我答應幫二叔外放個富庶之地,回頭哪個富庶州郡有了空缺,和二叔平級或者高一級,都可以找我。”
雖然陶老姨娘隱瞞了真相幾十年沒有說,但站在陶老姨娘的立場,讓她不顧爹娘兄弟的性命把真相捅出來確實強人所難了,再者陶老姨娘也不是什麼都沒做,她借著勒索老夫人一萬兩的時候捎帶威脅,要老夫人膽敢傷害王爺,她已經會把真相公之于眾,讓老夫人身敗名裂,失去她算計來的一切。
王爺能平安長大,有自身的原因,也有太夫人的庇佑,這份威脅應該也起了震懾。
陶老姨娘死前,能把真相留下,雖然主要是要護二房,但也很難得了。
蘇棠要匣子,二太太怕她等的著急,都沒經二老爺首肯,就把匣子抱給了她,蘇棠這人,誰讓她感動,她自已吃點虧,也不會讓對方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