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的?”蘇棠驚訝道。
驚訝完,就懷疑自已一孕傻三年了,還能怎麼知道的,肯定是王妃告訴他的。
兩孩子生下來,王妃就說臨昀和謝柏庭出生的時候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靈犀的眉眼更像她一些。
兩人說著話,很快馬車就在一農家小院前停下。
謝柏庭下馬車后,把蘇棠扶下來,等他們進院子,暗衛已經把鐵柱抬進屋了。
鐵柱的傷不能再耽擱了,蘇棠又喂鐵柱服下一顆藥丸,然后就讓小院主人家燒個炭盆端過來,又找謝柏庭要了削鐵如泥的匕首,先把箭羽削斷,然后過火,劃開箭周圍的肉,把箭失挖出來。
這一幕看的獨孤雪瞥過臉去,泣不成聲。
剜肉之痛,生生把昏迷中的鐵柱疼醒過來,他悶疼出聲,就被半夏用麻沸散給捂暈過去。
蘇棠把箭頭挖出來,金瘡藥不要錢的倒在傷日處,然后用力摁住傷日幫鐵柱止血,鐵柱能不能活下來,止血是關鍵。
紗布很快被血浸透,蘇棠丟掉后,換一張繼續摁著。
一刻鐘后,紗布上的血才減少,彼時蘇棠也累的夠嗆了。
蘇棠不敢掉以輕心,就那麼摁著,陳青要幫忙,蘇棠沒敢讓陳青上手,習武之人的力道可不是她能比的,怕陳青把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給壓崩,只能自已辛苦些了。
又換了兩塊紗布,倒了半瓶子金瘡藥,才幫鐵柱包扎傷日。
包扎完,蘇棠腰酸的都直不起來了,手更像是麻了一般,獨孤雪眼眶通紅,心底一半冰冷一半溫暖。
蘇棠動了動手腕,過去寫藥方,暗衛趕緊去抓藥。
獨孤雪看著躺在小榻上,臉色慘白的鐵柱,問蘇棠道,“他是不是只要醒過來就沒事了?”
蘇棠只能說獨孤雪把治病救人想的太簡單了,醒過來只是第一步,重要的是鐵柱醒來后不要高燒,更不要高燒不退。
至于鐵柱什麼時候醒……
別問她,她也不知道。
獨孤雪知道蘇棠已經盡力了,以蘇棠護國公主的身份,她完全可以見死不救,既然救了,必然盡全力,她不是虛偽的人。
獨孤雪坐在小榻邊,就那麼守著鐵柱。
守著這一份獨屬于她的溫暖。
蘇棠看的心底直搖頭,對屋子里其他人道,“都出去吧。”
出去后,蘇棠幫著把門關上,轉身就見這間農家小院的主人,一對年輕夫妻有些局促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該做什麼好。
還是婦人先反應過來,“幾位貴人還沒吃午飯吧,我做幾個小菜,幾位貴人將就著用些。”
蘇棠他們在面攤吃過了,但謝柏庭他們還沒吃,道謝道,“那麻煩了。”
婦人連連搖頭,“能招待幾位貴人,是我們夫妻的福氣。”
婦人手巧,經常繡些帕子荷包去鎮子上賣,見過不少綢緞,她見過最好的綢緞也比不上這幾位貴人身上穿的,他們的身份有多尊貴可見一斑了。
婦人請蘇棠他們到正堂歇腳,沏了大壺的茶,然后就去廚房忙活了,男人也去幫忙,畢竟這麼多人呢。
蘇棠坐下來,沐止站起身來,一起的還有盛大少爺和孫大少爺,兩人見沐止起身,又趕緊坐了下去。
沐止上前給蘇棠作揖,謝蘇棠救了劉芩兒和他還未見過面的兒子的命。
見到蘇棠,沐止就想道謝了,只是沒機會,這會兒清靜下來,不說聲謝謝,沐止心底過意不去。
蘇棠就道,“你這和我就太見外了,且不說芩兒是為了幫我才出的意外,就算不是,我也得救她。”
謝柏庭讓沐止坐下,而后看向盛大少爺和孫大少爺。
兩人起身道,“送世子妃到這兒,我們也該告辭了。”
之前他們都是稱呼蘇棠為公主,謝柏庭在,就改稱世子妃了。
有謝柏庭和信安郡王他們護送,他們兩沒有跟去邊關的必要了。
謝柏庭向他們道謝,他們幫了蘇棠,以后有用得上他的地方只管開日,盛大少爺羞愧道,“我只是跟來湊數的,沒幫上忙,還差點幫倒忙,實在慚愧。”
他和孫大少爺再次告辭,陳青送他們離開。
這邊陳青送他們出門,那邊院子里雞飛狗跳,這戶人家的小主人正追著只老母雞跑,嚇的老母雞撲騰著翅膀逃命。
蘇棠忍俊不禁,想起了小北和六皇子,便問謝柏庭道,“北兒和六皇子進了軍營還聽話吧?”
謝柏庭扶額道,“我還沒見到他們。”
蘇棠,“……???”
“沒見到?這是什麼意思?”蘇棠有點反應不過來。
謝柏庭道,“他們還沒到邊關。”
蘇棠,“……”
沒到?
這怎麼可能呢?
她娘那麼早就帶著北兒和六皇子離京了,幾個月啊,就是爬也該爬到邊關了。
她孩子都生了,滿月都過了,她都到邊關了,他們還沒到?
他們這是跑哪兒去了?
難怪謝柏庭給她的家書里從沒提到過北兒和六皇子了,他還沒見到他們,就是想寫也無從寫起,要在信里告訴她他們沒到,她肯定會擔心。
這會兒就開始擔心了,蘇棠擔心許氏和小北他們在路上出事了,謝柏庭道,“他們離邊關應該不遠,岳父大人知道他們在哪里,等到了軍營,你問問岳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