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冷笑一聲,“想知道我是什麼人?去問閻王爺吧!”
說著,暗器朝閔國公射過去。
鐵籠沒那麼寬敞,但閔國公身手矯捷,那些要他命的暗衛他都避開了,黑衣人臉色一變,“你不是閔國公?!”
閔國公武功早就被廢了,第一次避開他的暗器可以說是巧合,可這麼矯捷的身手,便是軍中都沒幾個人有,這不可能是閔國公!
想到什麼,黑衣人臉色大變,轉身就逃出營帳,然而已經遲了,他一出去,就看到一圈人把營帳圍了個水泄不通。
不止蘇鴻山,扶風王他們都在,莫說一個大活人了,就是只蒼蠅也休想飛出去。
黑衣人握緊手中的劍,就在他要拼命殺出去的時候,身后的棉簾掀開,閔國公走了出來。
黑衣人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閔國公伸手在耳邊一撕,露出一張俊美無鑄的臉,搖曳的火把照的這張臉分外妖孽。
不是謝柏庭,又是何人。
黑衣人眼神冰冷,謝柏庭勾唇道,“黃將軍,束手就擒吧。”
黑衣人呼吸一窒,眼神亂了一瞬,又很快冷靜下來,既然都被認出來了,也沒有再藏著掖著的必要了,他伸手把蒙面黑巾扯下來,道,“我到底是哪里漏餡了?!”
這個計劃他自認天衣無縫,不可能會被識破。
謝柏庭潑他冷水道,“你演技太拙劣了。”
白日里,蘇棠找謝柏庭的時候,謝柏庭正和信安郡王他們操練將土,他走之前,叮囑信安郡王和齊宵他們繼續操練,當時黃將軍就在場,他走后沒多久,就有小兵提議比劃拳腳,信安郡王他們同意很正常,他們就是這性子,黃將軍一向沉穩,可他不僅沒勸阻,還和信安郡王一起比拳腳,還把腳給崴傷了。
就是崴腳的時候露了馬腳,雖然黃將軍打定主意借信安郡王之手崴腳,但習武之人會下意識的自我保護,他站穩腳后,才崴的腳,這一幕,正巧被齊宵看到了。
黃將軍沒想到自已是這麼露餡的,當真是百密一疏,他笑起來,“看來我今日是在劫難逃了。”
謝柏庭看著他,“十七年前,在背后放冷箭,險些要了我岳父大人一條命的人也是你吧!”
蘇鴻山眸光一縮,臉色冷的像是冰雕刻而成。
當年那段慘痛經歷是他這輩子最不愿意回想的事,他做夢都想把射箭之人揪出來,撬不開宋國公的嘴,他以為這輩子都報不了這個仇了,沒想到就這麼猝不及防的把人抓到了。
黃將軍臉色變了變,他道,“靖南王的兒子,果然不一般!”
這是承認是他所為了。
就沖他要殺閔國公,寧朝就容不下他了,何況他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還派人放火燒了糧倉來轉移大家的視線。
虱子多了不怕癢,債多了不愁,再多一條罪名也沒什麼!
扶風王憤怒道,“你有大好的前途,為何要做宋國公的走狗?!”
黃將軍眼眶赤紅,這麼多年扶風王對他多有提拔,信任有加,他垂眸道,“我這條命是宋國公給的。”
當年的他,只是一獵物,那一年寒冬,家母病重,他找大夫醫治母親,結果庸醫開錯藥,讓他母親病上加病,吐血昏迷,他一氣之下去找大夫理論,大夫不承認自已抓錯藥,還要叫店里的小伙計把他趕出去,他本就脾氣暴躁,再加上擔心母親的病,一拳把大夫打死了,鋃鐺入獄。
那年碰巧宋國公到鄆州,當地官員極盡巴結,宋國公看到兩個衙差都抓他不住,就問他什麼來歷,知道他弓箭術了得,就讓人取來弓箭,只要他能射中百步外的箭靶,就放了他。
他一箭正中靶心。
因著百步穿楊的弓箭術,他殺了人也能大事化了。
宋國公不僅救下了他,還給他請了個醫術高超的大夫,把他娘的命從鬼門關拽了回來。
打那天起,他的命就是宋國公的了。
宋國公讓他參軍,以他的弓箭術,要不了多久,就會在軍中嶄露頭角,他會出人頭地,光宗耀祖。
參軍沒多久,他就從百夫長做到千夫長,立功后,有了官階,這是他從來沒想過的事。
就在他被封為仁勇副尉的那天,宋國公派人給他傳信,要他殺了沈岐。
他知道沈岐是好人,可宋國公對他有恩,他不能不報。
沈岐武功高強,單打獨斗要不了沈岐的命,唯一的機會在戰場上,在沈岐的所有注意力都被對面敵人牽制的時候!
他成功了。
只是沒想到沈岐命會這麼硬,能從他的箭下逃脫,不僅沒死,還生兒育女,韜光養晦十六年,回來后一家人逼的宋國公假死,東躲西藏如喪家之犬。
蘇鴻山不想聽這些,當年背后中箭,那種窒息感仿佛就在眼前,失明三年,要不是仇恨支撐著他,他早就崩潰尋死了。
他拳頭一緊,骨頭發出嘎吱響聲,那是被仇恨淹沒的聲音。
扶風王瞥頭,蘇鴻山已經朝黃將軍出手了。
黃將軍不是蘇鴻山的對手,謝柏庭往后退幾步,讓蘇鴻山發泄心頭之恨。
蘇鴻山本來武功就高,氣頭上爆發力更強,黃將軍哪怕手里拿著劍,也沒能從蘇鴻山手上過幾招,他擅長的是弓箭術,近身肉搏,他絕不是蘇鴻山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