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逃了,沒能抓回來,沈忱就覺得此事不尋常。
沈家小廝武功雖然沒那麼高,但想從他們手里逃掉也不容易,在街上明明叫住手的是蔣玉,可那女子卻是當沒聽見撲過去抓蘇小北的腿,要蘇小北替她葬父,沈忱懷疑那對父女賣身葬父可能就是沖著蘇小北去的,不放心才叫衙差給蘇小北傳話。
可憐衙差去客棧找蘇小北,結果才到客棧,就看到蘇小北匆匆騎馬離開,衙差就一路追,追到了大牢。
“我知道了。”
蘇小北回了一句,他轉頭看向沈傲升,“有勞沈伯父代我向沈兄道聲謝。”
沈傲升點了下頭。
蘇小北看了云池一眼,丟下一句“改日再去找你刷馬”就跑了。
趙參政站在身后是想笑不能笑,憋的別提多難受了。
沈傲升要領云池回沈家,趙參政可不敢跟去湊熱鬧,送上一記“沈大人您自求多福”的眼神,便借日府衙還有事需要處理趕緊閃了。
再說沈家,大半個時辰前云池才被押去大牢關起來,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還是被他們家老爺親自帶回來的,一個個都摸不著頭腦,尤其是沈家管事。
沈管事迎上來,正要問怎麼又把人帶回來了,然而還沒張嘴,就收到自家老爺一記眼神。
作為跟隨了老爺二十多年的忠仆,沈管事一眼就看出來那眼神在說什麼——
別問。
沈管事沒敢再問,但也越發好奇了。
屋內,沈曦坐在窗戶邊,她手里拿著那只失而復得的玉珠,有些心不在焉。
丫鬟綠柳端茶和糕點進來,她腳步走的有些快,把托盤放下就過來了,興奮道,“聽府里的老人說,姑娘這玉珠里藏著一只鳳凰,是真的嗎?”
早在丫鬟綠柳進沈家之前,玉珠就丟失了,她只知道自家姑娘有顆很喜歡的玉珠丟了,卻不知道玉珠里還有鳳凰圖案。
這些年一直沒找到玉珠,怕勾起沈曦的傷心,很少有人提起,這回玉珠找回來,府里議論紛紛,綠柳才知道。
綠柳好奇的聲音把沈曦的思緒拉回來,她眸光落到手中玉珠子上,稍稍抬手,玉珠迎上陽光,霎時間地上就多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鳳凰。
綠柳驚奇極了,她驚呼,“竟真的有只鳳凰藏在里頭。”
大廚房管事孫媽媽說,這玉珠是姑娘滿月當天,一個從府門前路過的游方道土送的生辰賀禮,他還說姑娘將來會貴不可言。
鳳凰的圖案可不是隨便誰都能用的,綠柳眸光閃亮道,“姑娘將來莫不是要做皇后?”
“不得胡說!”沈曦呵斥道。
綠柳趕緊捂住嘴。
還好這里是姑娘的閨房,沒人聽到,不然傳到老爺夫人耳中,少不得要打她十幾板子。
怕姑娘生氣,綠柳趕緊轉移話題,憤岔道,“沒想到十年前騙姑娘錢,還差點連累大少爺毀了老爺仕途的就是秦公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沈曦沒有說話。
綠柳繼續道,“雖然晚了十年,但好歹是把人抓到了,看大少爺和老爺不讓他把牢底坐穿……”
她話還沒說完,外面快步跑進來個丫鬟,匆忙稟告道,“姑娘,不好了,老爺又把那騙姑娘錢的小廝帶回府了。”
沈曦眉頭一攏。
綠柳就道,“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啊,“那小廝人都已經回府了。”
綠柳轉頭看向沈曦,沈曦連忙站起身來,她也迫切的想知道是為什麼。
沈曦三步并兩步出院子,一路小跑到外院書房。
書房門敞開的,她正要進去,就聽到書房內傳來自家大哥的詢問聲,“父親怎麼又把人帶回府了?”
書房內,沈傲升道,“誤會他了。”
沈忱皺眉,“哪里誤會他了?他自已都承認了。”
雖然沒招認采花賊的事,但對于當年騙了他們兄妹可是供認不諱。
沈傲升揉了下抽疼的眉心,道,“他當年確實騙過曦兒和你,但十年過去,他早改過自新了。”
父親竟然為個騙子說好話,是吃錯藥了嗎?
沈忱道,“父親信他,我可不信。”
“他混入我們沈家,必有所圖。”
沈傲升道,“他不是早告訴過曦兒,他是為采花賊來的。”
沈忱從來沒覺得自家父親這麼天真過。
怎麼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尤其對方還是個騙子。
沈傲升知道自已兒子的性子,不打消他的疑慮,太子殿下休息安穩的待在沈家。
好在太子殿下自已也知道,都把理由給他找好了。
沈傲升叮囑自已兒子道,“不要找那小廝的麻煩,等抓到采花賊,他自然就走了。”
“為什麼?”對于父親的縱容,沈忱很不滿。
沈傲升看著自已的兒子道,“他是賞金獵人。”
“還是你之前提到的龍虎兄弟中的一個。”
沈忱驚訝不已。
屋外,沈曦也滿臉震驚,沒想到秦公子就是他們寧朝赫赫有名的賞金獵人龍虎兄弟。
可他們不是只在京都一帶抓逃犯嗎,怎麼會來九江府這麼遠的地方?
不過有他在,采花賊可能能抓到,沈曦心下高興。
想到什麼,她臉上神情一滯,連忙吩咐綠柳道,“快,我的繡帕……”
綠柳愣了下,才反應過來自家姑娘在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