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卿轉頭朝他笑,“殿下是在提醒我今天這敬茶不好應付嗎?多謝殿下好心相告,你看,咱們還是能和平共處的不是?以后有話都好好說多好。”
容闕磨磨牙沒開口。
太后寢宮。
皇后一襲大紅宮裝雍容華貴,她坐在太后下首,白皙的手指輕輕撥弄著手中杯盞的蓋子,“母后,這太子妃與傳聞中可不太一樣,昨兒竟是揚言不肯梳頭,硬是要兒臣跟前的人給她跪下了才勉強裝扮一番,未免有些太過無禮。”
她偏頭說話的時候,頭上一只鳳頭金步搖輕輕的晃著,流光溢彩。
太后如今已經是六十多歲的人,可保養的極其好,皮膚細膩幾乎不見多少皺紋。
得體的絳紫色宮裝更是襯托著她不凡的氣度。
“你與一個小孩子家置什麼氣,向征不是說了嘛,這就是個天真憨厚的。”
皇后有些不悅,“母后,這可不是憨厚的主兒,兒臣瞧著,怕是精明著呢!”
太后就笑道:“是不是精明,一會兒見了就知道了,這還沒怎麼呢,你倒是把自己個先氣著了,這毛躁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了!”
說著,太后轉頭朝身側嬤嬤看。
她旁邊立著貼身嬤嬤,桂嬤嬤。
迎上太后的目光,桂嬤嬤忙道:“娘娘放心,都安排好了。”
太后滿意的頷首,目光又落向腳下,“好了,你也忙了半天了,起來吧。”
蘇云云正在給太后捶腿,抬眸輕巧一笑,討好的看著太后。
“臣女不如宛如姐姐能干,唯有這些不用動腦子的活臣女做的好,太后娘娘就讓臣女多盡盡孝心。”
宛如,秦婉如,二皇子的正妃。
她這話一出口,皇后噗的笑道:“要說憨厚,這個才是個真憨厚!”
蘇云云慚愧的紅著臉低頭。
太后就朝皇后道:“宛如的肚子還沒有動靜?這都嫁過去一年多了。”
皇后嘆息一聲無奈搖頭,“還沒有呢,”她目光落在蘇云云身上,“下個月,云云進府,興許兒臣就能做祖母了。”
太后掃了蘇云云一眼,沒說話。
嫡長子到底不該是庶出。
只是這話當著蘇云云的面不好說,偏皇后沒有這樣的自覺還想著讓蘇云云先生出來。
低頭把弄著手中的佛珠手串,太后朝蘇云云道:“哀家聽小七說,你們家在給你二姐議親了?”
小七是皇后嫡出的公主,排行第七,封號端和。
蘇云云手上的動作不停,閃著一雙秋水似的眸子,乖巧道:“回太后娘娘的話,臣女知道的不多,好似聽母親提過一次。”
太后就道:“哀家這邊,倒是有個好人選,不知你母親滿意不。”
蘇云云笑道:“那臣女幫太后娘娘傳話。”
“靜陽王過些日子回京,他一直托哀家給他找一位合適的續弦,哀家又不是媒婆,跟前哪有那麼些合適的姑娘,又要身份體面,還要人品端莊,還得容貌尚可。”
蘇云云一聽靜陽王,差點笑出聲來。
誰不知道這靜陽王是個醉鬼老紈绔。
早年喪妻之后就一直孑然一身,如今已經六十多還成天酒壺不離身。
蘇靜禾要嫁給這樣的人,那才是大快人心。
“就是不知靜陽王愿不愿意,畢竟,我們家出了那麼一位不光彩的,與靜禾還是一母同胞。”蘇云云有些抬不起頭的說。
蘇家嫡長女蘇大將軍投敵叛國!
皇上感念其父蘇云鶴大義滅親有舉報之功,便罪不及家屬,沒有牽連論罪。
太后瞪她一眼,“什麼不光彩,你們是你們,那人是那人,皇上都摘了你們家將軍府的牌匾重新賞賜蘇府,你們與那人,再無任何關系。”
蘇云云一腔感動化作哽咽,低低啜泣一下,也不說別的話,越發賣力給太后捶腿。
正說話,外面婢女回稟,“娘娘,太子殿下與太子妃娘娘來敬茶了。”
太后漫不經心嗯了一聲,朝蘇云云道:“你起來吧。”
蘇云云便紅著眼垂首起身,乖巧立到皇后身后。
太后慢悠悠喝完一盞茶,才朝那婢女道;“他們可是去過皇上那里了?”
婢女應道:“陛下正與兵部尚書大人議事,內侍總管說讓太子殿下且先來娘娘這邊,等這邊敬完茶再去御書房也不打緊,說不準一會兒皇上若是趕得上,也直接過來。”
太后慢條斯理將手中茶盞擱在一旁小桌上,“讓他們進來吧。”
這前后耽誤的,足有半刻鐘的功夫。
得到通傳,蘇卿卿和容闕對視一眼,抬步進了大殿,在進殿那一刻,蘇卿卿抓了容闕的手,牽住。
容闕:!
霍的轉頭看向蘇卿卿,手上正欲用力甩開,就見蘇卿卿亮晶晶的眼底赫然幾個字:扮演恩愛。
容闕吸了口氣沒再多言,兩人進殿。
見著他倆竟然是牽手進來的,皇后和太后雙雙蹙眉一個對視。
不是說,這親事是蘇卿卿爬床搶來的嗎?
為什麼容闕還一幅很喜歡的樣子?
狐疑在心頭閃過,待到容闕和蘇卿卿三跪九叩行禮完畢,皇后一幅慈愛的樣子笑道:“可是去拜過列祖列宗了?”
容闕恭順回應道:“回母后的話,還未去。”
皇后不禁蹙眉,“既是沒去,怎麼這個時辰才來,可是府上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