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日上三竿,直到宮里傳旨,兩人才被迫起床。
口諭只是傳他們兩個即刻進宮,具體為了什麼事兒傳旨的小內侍也沒提。
坐進馬車里,蘇卿卿和容闕兩人都是懵的,沒明白到底怎麼了。
直到進了御書房,看到御書房地上的兩口箱子以及箱子里滿滿當當的東西和立在箱子旁邊的人,蘇卿卿驀的鼻子一酸。
皇上慈愛的看著她,“你父皇母后惦記你啊。”
立在箱子旁邊的,是召國的使臣,這人蘇卿卿不熟,畢竟她沒有原主的記憶而在召國的時間又很短。
那人一臉恭順朝著蘇卿卿一拜,“娘娘萬安,陛下和皇后娘娘著實思念娘娘,特派臣來送些年禮。”
蘇卿卿虛虛抬了抬手,“辛苦大人了。”
說罷,她轉身朝著旁邊兩個大箱子跪下,滿當當的箱子里裝的都是些召國常見的小玩意兒。
金嬌玉貴的公主嫁到了鄰國做太子妃,娘家就算是送些珍貴的東西也不會送到明面上。
這箱子里都是按照原主的喜好置辦的一些小玩意兒,面具啊風車啊什麼的。
已經嫁人的她,還被父母當做孩子一樣寶貝。
皇上盈盈含笑看著她,“瞧瞧,平日里耀武揚威的,現在倒是哭鼻子了,行了,你們倆也別在這里杵著了,趕緊把東西帶回去,今兒晚上朕就不招待使臣了,你們在太子府擺宴吧,說些體己話,明日宮中擺宴宴請使臣。”
前來送禮的使臣立刻謝恩,“外臣謝陛下恩典。”
從御書房出來,蘇卿卿雖然鼻子發酸心里發脹,可腦子尚且清醒。
使臣送來東西,怎麼就送到了御書房去。
是皇上的意思還是使臣自己的意思?
這話,一時間蘇卿卿也不敢問使臣,畢竟她不確定這位使臣在召國的黨派而前一陣子竇勛又來過大燕國。
安排了使臣上車,蘇卿卿和容闕一起上了馬車。
馬車開拔,容闕拉了蘇卿卿的手,“東西應該是父皇直接讓人送到御書房的。”
蘇卿卿沒問容闕怎麼知道的,只是道:“父皇查了箱子里的東西?”
容闕點頭,“內侍總管親自翻查的,明面上什麼都沒有查出來。”
蘇卿卿忽的一笑。
從進宮到現在,這人一直和自己在一起,中間也沒有分開過,他到底從哪知道的這些消息呢?
剛剛蘇卿卿沒問,是她相信容闕的消息一定可靠。
現在,她是真的好奇了。
容闕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頰,手指順著面頰下滑,捏住她的下顎輕輕往上一抬,他俯身親了一下,“好奇?要不要我告訴你?”
蘇卿卿看著容闕的眼睛,這人眼珠很黑,沉沉的,當他含著情注視你的時候,那種深情令人挪不開目光。
蘇卿卿搖頭,“沒有查出明面的東西,所以,其實是有隱藏的東西嗎?”
容闕箍著人把人抱在懷里,“有沒有隱藏的東西我不確定,但是父皇懷疑。”
蘇卿卿皺眉,“我們召國,國力兵力財力全不敵大燕國,你們的皇上也未免防備之心太重了。”
容闕沒有糾正她這你呀我呀的區分,只抱著人道:“他疑心一向重,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誰都不信。”
頓了一下,容闕又補充一句,“以往,有使臣來,父皇是不會讓使臣去臣子家里的,但這次情況又特殊,你是召國的公主,所以......”
容闕沒說完,蘇卿卿卻是明白他的意思。
“你覺得,這個使臣和你們的陛下是一伙的,都是來試探那箱子里的東西的?”
容闕沉默一瞬,下巴在蘇卿卿肩頭蹭了蹭,“倒也未必是一伙的,也可能是利用。”
蘇卿卿哈的一笑。
“你是說,皇上利用召國的使臣來試探我,從而得知箱子里有沒有什麼夾私?這不是很搞笑嗎?而且,他怎麼就確定這使臣能被利用呢?”
容闕抱著懷里人,笑道:“那誰知道呢!”
從宮門口到太子府,兩人分析著這些事,還未且說完,馬車便停了。
吉祥沒有跟著蘇卿卿進宮,正守在二門處,眼見人回來了立刻迎上去,卻是在迎上蘇卿卿的同時,看到了后面馬車上下來的使臣,頓時整個人一愣。
蘇卿卿看著吉祥的反應,很輕的在她耳邊道:“怎麼?”
不等吉祥回答,那使臣已經上前。
使臣出使,自然有驛館安排住宿,蘇卿卿這里,只是招待一頓宴席。
由容闕陪著使臣前往會客廳,蘇卿卿借口更衣,帶著吉祥先回了內院。
兩箱子東西也被搬了進去。
一和使臣分開,吉祥立刻道:“娘娘,這什麼情況?”
“父皇母后托他送東西來。”
吉祥震愕搖頭,決絕否定,“不可能。”
蘇卿卿一愣,“什麼不可能?”
吉祥就道:“這人幾年前犯了大不敬之罪,被陛下流放邊疆,咱們來大燕國才多久,就算這人被平反被沉冤得雪,可陛下怎麼可能派他來送東西呢?
他當初犯下的大不敬,可是在宴席上醉酒當眾調戲您啊。”
轟!
蘇卿卿頭頂就像是被雷炸了一下。
有人要害她。
細細密密的恐懼從腳底爬上,就像是陰魂一樣,一個瞬間附滿蘇卿卿全身,冷的她結結實實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