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原本正從御膳房端了一碟牛乳酥過來,聞言手一抖,一碟牛乳酥直接扣翻在地。
“什麼?”
他厲聲朝那回稟的將士問道。
將士單膝跪地,臉上掛著血珠,傷口外翻,“末將前來回稟之時,西山大營的兵已經把宮門西北軍攻陷了。”
禹王騰的起身,三皇子跟著便道:“不可能,西山大營是一群什麼酒囊飯袋,他們怎麼可能攻陷我父皇的兵,更何況,去年年底各大宮門才剛翻修。”
禹王氣息大急,“我們在十里鋪的兵呢?”
那將士回稟,“末將在宮門內,看不到外面的具體情形,但是原本西山大營西北角的布放是要被我們突圍了的,當時西山大營不少將士叛逃,但是后來突然不知怎麼,我們后方的進攻驟然銳減,緊跟著西山大營的進攻就猛了起來。”
“他們還有兵?”三皇子一挑眉梢,震愕道。
這些年向征蟄伏在鎮國公跟前,對鎮國公和二皇子的實力可謂摸得一清二楚。
就是因為清楚,所以他們這次才敢這樣突擊。
怎麼還有兵!
從哪來的!
禹王捏拳砸在桌案上,“我真是小瞧了那老太婆!”
陰鷙的眼底迸射出騰騰的殺氣,禹王道:“把那些皇子皇孫都推上城墻去!”
三皇子一愣,錯愕轉眼,“父皇,不能如此,一旦把他們公然推出去,天下人如何看我們!”
他們對皇上下手,那是皇上當年欠他們家的。
可現在這些皇子皇孫,尤其是宮里這些皇子,都是未到開牙建府的年紀,還那麼小。
而且,一旦公然拿他們做威脅,那全天下的百姓要如何議論他們父子,殘暴二字必不可少。
禹王卻不置可否。
“婦人之仁,天下人的看法算什麼,成王敗寇,只要解決了今日這場惡戰,一旦我順利登基,天下人還不是要歌功頌德,他們那些屁民知道個屁!”
三皇子搖頭。
“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更何況,就算父皇不在乎,也該知道,太后心狠手辣,根本不會在乎他們的死活,如此不過是平白給我們身上招罵卻損傷不到他們分毫,更起不到拖延的作用。”
禹王蹙眉看向三皇子。
三皇子立刻追了一句,“太后眼里只有二皇子,其他人的死活,她怎麼會在乎,更不會為了這些人的死活休戰,她巴不得父皇如此做呢。”
三皇子原以為自己分析的頭頭是道,禹王該明白的,可他話落之后,禹王只是道:“道理我都明白,但是,殺了!”
他只想泄憤。
他等這一天等得實在太久太久了。
他蟄伏了整整幾十年,而在這期間,原本該屬于他的龍椅卻被另外一個卑鄙的男人坐著。
他享受了他原本該享受的榮華富貴。
禹王心中,恨意沖天,這份恨,讓他在步入宮城那一刻,失去理智。
第210章 射殺
蘇卿卿一身戎裝混跡在王宇給她養的那些私軍之中。
她之前對這位禹王一直沒有什麼了解,直到這一刻交手。
不光蘇卿卿瞧出來了,就連王宇都看出來了,“將軍,這是遼東塔克爾部落的兵馬!”
蘇卿卿凝著眉。
之前蘇家軍有一支分隊,約莫三千人的樣子,一直戍守遼東邊境。
塔克爾部落在邊境之外,是那邊幾個部落之首,常年對邊境尋釁滋事。
蘇家軍就像一道銅墻鐵壁,將那些作亂的部落統統擋在邊境線之外。
直到蘇卿卿陣亡,被宣判了叛國罪,蘇家軍徹底分崩離析,塔克爾部落的鐵騎就像是洪水猛獸般一下子沖破了后來以鎮國公領導的蘇家軍的防線。
原來......
塔克爾的兵馬就是禹王的兵馬。
幾乎一個瞬間,蘇卿卿明白了所有的原委。
明白了她為什麼會被定了叛國罪。
不論這當中鎮國公參與多少,榮安侯府參與多少,他們,全都都是棋子。
向征是禹王的棋子,鎮國公是向征的棋子。
是禹王想要將塔克爾的兵馬帶入中原的棋子。
而南梁,作為一個早就察覺塔克爾用意的國家,自然要在這件事上添磚加瓦促進他快速達成。
所以,顧云鶴和鎮國公一拍即合。
所以,就有了一代名將蘇卿卿的隕落。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大燕國的皇上,那時候真的想要她死。
手握長鞭,蘇卿卿帶著王宇給她準備那批私軍,直沖前方。
吉祥緊隨蘇卿卿身后。
她從未經歷過這樣的場合,原以為會無措,可當她真正的身臨其中,吉祥只覺得渾身都充斥著兩個字:興奮。
全身每一寸肌膚都在叫囂,激情澎湃,仿佛,她天生理應在這里。
“快看!”
刀槍劍戟碰撞廝殺中,不知誰忽的吼了一嗓子,蘇卿卿仰頭就看到前面城門樓上有一排人被推出。
“底下的人聽著,給你們一刻鐘的時間后退,否則這些人將一個不留全部被殺。”
“我艸,禽獸!”吉祥手里甩著鞭子,憤怒充斥胸腔,怒火燃燒五臟,“那個被擱在城墻垛子上的還是個奶娃子!”
蘇卿卿滿目陰冷裹著殺氣。
所有的蘇家軍都知道,塔克爾部落,殘暴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