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容闕原本的計劃,他是想要讓皇帝登基的日子與皇后受封的日子一起的,只可惜,欽天監算的吉日無論如何都無法匯在一起。
帝王加冕,舉朝歡慶。
一大早的,蘇卿卿就被宮中那邊傳來的鼓樂吵醒。
其實這聲音并沒有十分的大,甚至還沒有五百人一隊的馬蹄聲大,可蘇卿卿就是醒來了。
坐在花架下,望著宮城的方向,她一動不動。
吉祥守在旁邊,心里煎熬又難受。
蘇珩不知道何時過來的,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他可能是實在忍不下去了,“蘇卿卿,你要是不高興,我就帶你回召國!父皇母后前幾天來信你也看了,你永遠都是召國的公主。”
第269章 大齊
蘇卿卿偏頭瞧蘇珩,“想家了?我讓人送你回去。”
蘇珩氣的咬牙,“你明明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少東拉西扯顧左右而言他,蘇卿卿!”
他直呼其名,稚嫩的臉上帶著紅撲撲的怒火,蘇卿卿瞧著好笑,笑聲出來,心也跟著松了好多。
“我不回去,我還有事情沒有做完呢。”
蘇珩就道:“什麼事?你要調查余老將軍的死因嗎?調查了又如何,能左右他那個身份的人的生死,在大燕國也好在召國也罷,難道仇人是誰你心里沒譜嗎?
大燕國,無非就是太后一黨,可太后鎮國公已經垮了,而召國,竇家也倒了,你這仇不是已經報了麼!”
蘇卿卿搖頭。
報仇麼?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替余揚報仇,哪怕這個人是他的父親。
當時他有足夠的時間將她交給皇上,就足以見得,他對那個時候的情形有了足夠的判斷。
判斷之下還是難逃生死,那就是宿命。
而且皇帝養了她這麼大都不愿意告訴她真是身份和所謂的仇家,那就是不希望她知道。
能為自己報仇,她已經覺得此生無憾,父輩的仇,原諒她自私自利,她不想再營營算計了。
上輩子她殺伐戰場那麼多年,一身傷病,重生后滿心琢磨著為自己討個公道......
可現在,聽著遠處的樂聲,她身心俱疲。
她這麼折騰,這麼奮進,到底為了什麼?
為了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為了換一個地圖爾虞我詐?為了所謂的占有沾滿鮮血......
容闕一直擔心她離開,她也曾真的許諾吉祥會離開,可......她真的愿意離開麼?
她上輩子在戰場摸爬滾打那麼多年,她始終記著自己初入戰場時的心情,那時候,什麼建功立業保家衛國,她一門心思想著的,只有活著。
她活著,妹妹才能好好的活著。
可到頭來呢?
她惦記著捧在心尖的妹妹對她做了什麼。
沒有人愛她,沒有人關心她,沒有人呵護她,直到容闕出現。
她承認她沉溺于這份感情不愿意松手。
讓她去后宮和那成群結隊的女人爭斗,她不屑,可讓她瀟灑離開,她做不到。
悶悶吸了口氣,蘇卿卿不再理會蘇珩,雙手撐在兩側,身子向后傾,半瞇著眼睛,蘇卿卿望頭頂的光。
容闕就是她灰暗生命里的那道光。
她現在,只想抓住光。
也許,她的光,與眾不同。
蘇珩眼瞧蘇卿卿這個樣子,急的不行,“你到底在想什麼,難道你真的想要和別的女人一起去爭一個男人?蘇卿卿,你上輩子是大將軍,這輩子是我召國的嫡公主,為什麼要讓自己受這份委屈。”
蘇珩眼睛發紅,像小獸一樣瞪著她。
正說話,外面一個婢子急急的跑進來。
這小丫鬟是蘇卿卿從召國帶來的,一直在廚房做事,甚少來主院這邊。
“主子,主子不好了,出事了。”
小丫鬟一進院子還不及抵達蘇卿卿跟前就喊。
“外面都傳,說是大齊來了使臣,今兒參加陛下的登基大典,同使臣一起來的,還有大齊的一位公主,大齊想要把這位公主許配給陛下做皇后。”
蘇珩頓時臉色一青,拔腳就朝外走。
蘇卿卿忙一甩鞭子直接勾住他的腳。
邁出去的腳被鞭子纏住,蘇珩奮力掙脫了兩下沒有掙脫開,憤憤回頭瞪著蘇卿卿,“你拽著我做什麼!”
蘇卿卿冷臉看他,“你做什麼去?”
蘇珩捏拳怒火沖天,“做什麼,當然是進宮,我去看看這個狼心狗肺的男人是不是真的要娶什麼狗屁大齊公主。”
“今兒是他的登基大典,且不說這消息是否真實,就算是真的,這大齊的公主今兒也嫁不成,你急什麼,冊封皇后,那是要欽天監算了日子的,不是說誰想冊封就能立即冊封。”
大齊,在遼東以北的一個大國。
蘇卿卿前世的時候,大燕國的國力遠比大齊強,所以大齊和召國對大燕國,都是俯首稱臣。
可蘇卿卿戰死之后,大燕國內斗越發劇烈,而大齊則一路高歌鼎盛。
如今的大齊依舊比不上曾經的大燕國,可是足夠和現如今的大燕國相比。
甚至,人家可能還比大燕國更有優勢。
畢竟他們緊鄰遼東。
若是大齊作亂,再加上禹王作祟,大燕國如今能用的兵馬只有蘇卿卿這一支,一旦蘇卿卿奔赴戰場,那榮陽侯一定會伺機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