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思緒一斂,不是陛下?
那能是誰,能得陛下這麼關心?
“陛下,還是要搭了脈才能瞧的更準確點,光是描述,并不能十分準確的將病癥闡述清楚。”
容闕就苦笑,“就是不方便搭脈才要問你,若是方便,朕何必費這口舌?”
太醫眼底閃過錯愕。
不方便搭脈?
這還能有誰是被皇上關切但是又不方便搭脈的呢?
思緒一起,太醫頓時一愣。
天!
該不會是陛下心里又有了別人,他的新歡得了什麼病,但是陛下擔心皇后娘娘知道了會鬧起來所以不敢說?
太醫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十分有道理。
頓時眼底涌上一抹譴責的意味。
人家都說過河拆橋,您這河還沒過完呢,朝局還不穩定呢,大齊還不知道耍什麼花招呢,您這就已經想要拆橋了?
不行!
我作為一名從太子府跟進宮的太醫,是知道我們皇后娘娘有多好的。
您今兒這江山,都是人家皇后娘娘給您打的,在大同,沒有皇后娘娘,您還琢磨后來的登基呢,吃屁去吧!
心里一頓腹誹,太醫一臉真誠的編瞎話,“啟稟陛下,要不您再把病癥說的仔細點,不然臣實在不好辨癥,比如對方是男是女,年齡多大,日常生活習慣什麼的,這些都是要考慮在內的。”
容闕看著太醫,“是個姑娘,今年十六七,生活習慣......早些年受了些苦,風吹日曬......”
說到這里,容闕忽的又覺得不對。
現在的蘇卿卿,用的是召國公主的身體,早些年哪吃過什麼苦,那是金嬌玉貴長大的。
“早些年日子過得舒坦,嬌養著長大,近半年來,風吹日曬受了不少苦,至于現在,和朕差不多吧,不過心情可能有些沉悶。”
太醫心里琢磨。
這早些年日子過得好,近半年過得不好,這可不就是您離開京都這半年。
怎麼?
合著您當時離開京都,還帶著這麼一人物呢?
我們皇后娘娘在前面給你賣命大江山,你在后面金屋藏嬌?
這對面要不是身份是個皇上,太醫早脫了鞋抽過去了。
什麼玩意兒!
“不行,這些描述不方便診斷,還是不能判斷,陛下,既然是得了病,都已經開始飲食不振了,您也說了,對方還有點心情沉悶,臣的意思是,還是趕緊面診吧,莫要耽誤了病情。
有好多不治之癥都是從小病拖延了耽誤來的。”
容闕原本只想從太醫這里旁敲側擊出一個結果,沒想到太醫給他這麼一句話。
不治之癥?
這四個字,結結實實把容闕嚇一跳,不過他很快又意識到自己有點想多了。
蘇卿卿要是當真得了不治之癥,她會因為這個不治之癥就不讓他碰她?
其實容闕自己心里是已經有了猜測的,只是想要從太醫這里再確認一下,沒想到這太醫技術不行,他都說的這麼明確了這太醫竟然還一頭霧水連個一二三都說不出來。
容闕煩躁的一擺手,“行了,你去吧。”
太醫見他煩躁了,不敢多言,可又怕萬一陛下從他這里沒得了結果又去問別人,那他這拖延和欺瞞不就被揭穿了?
而且變得毫無意義。
猶豫一下,太醫一面告退一面提醒容闕,“陛下,皇后娘娘與陛下的感情,是臣活這麼大歲數以來,見過的最與眾不同的。
帝王之家固然有許多帝王之家的無奈,但是臣作為從太子府跟著您過來的老人,還是有一句忠言逆耳。
陛下莫要因為登高便忘了舊情。
新歡再好,不及舊情真金百煉。”
容闕直接讓太醫說蒙了!
這老頭什麼意思?
錯愕了好一下,直到太醫都快走到門口了容闕才反應過來,“你站住。”
太醫一個激靈。
不會因為他一句忠言逆耳皇上要處置了他吧?
呵!
小狐貍精果然不是好東西,這才多久,就讓皇上的心性變得不能容人不能聽勸諫了?
太醫垂著頭頓住腳,“陛下還有何吩咐?”
容闕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看著他,“朕說的病人,是皇后。”
太醫仿佛沒聽懂似的,愣了一下,繼而錯愕抬頭朝皇上看去,“是皇后娘娘?”
容闕冷著臉,“你能診斷出來了嗎?”
太醫刷的臉一紅,“能。”
尷尬的舔了一下嘴皮,頂著發燙的臉,仔細回想了一下方才容闕說出的那些話,太醫道:“陛下,娘娘這癥狀有多長時間了?”
容闕仔細想了想,“從朕登基前后開始吧。”
太醫又問,“陛下可記得娘娘的小日子?”
容闕本就心中有所懷疑,可太醫這麼問,他還是不免的心口一緊,報上一個日子。
太醫立刻按著手指算了算,旋即一臉喜色,“陛下,不出意外的話,娘娘這應該是喜脈。”
容闕的心跳從砰砰砰變成了砰砰砰砰砰。
“確定?”
他撐著桌案站了起來。
太醫就道:“八九不離十,不過,進一步確診,外加價差胎相如何,還是需要診脈的。”
容闕眼底泛著壓制不住的喜氣,“這事兒你就當不知道,誰也別提。”
太醫錯愕,不解其中緣由,正要開口,容闕就道:“朕和皇后好著你,比你和你夫人好一萬倍,不用你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