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沖著那個方向,會如何?
她沖著那個方向的時候,心里想著的是什麼?
疑問重重,卻再也找不到答案。
能查的,只能順著線索去找那個給她投毒的人,再摩挲追蹤。
該說的話已經全部說完,孫大夫正要告退,外面內侍忽然通傳,“陛下,齊貴妃娘娘求見。”
容闕和蘇卿卿登時對視。
她怎麼來了?
孫大夫在這里不適合被齊貴妃瞧見,蘇卿卿指了里間讓他躲一下。
等孫大夫進去,容闕在桌案后坐定,蘇卿卿也撿了個椅子隨意坐了。
剛剛站了半天,又著急又動怒,沒顧上別的什麼感覺,此刻坐下了才驚覺后腰有些酸,小腹下部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扯著,絲絲縷縷的感覺說不上疼,但是讓蘇卿卿有些不適。
她心里有點害怕,難道是勞累過度或者受驚過度有點流產征兆?
蘇卿卿胡亂思想間,御書房的大門被小內侍推開,齊貴妃從外面進來。
這次她衣著倒是她自己以前的風格,頭飾也按照她自己曾經的樣子打扮的,和蘇卿卿沒有一丁點的相似。
幾步上前,行禮問安,容闕免了她的跪禮,指了旁邊椅子,“有事麼?”
齊貴妃沒坐,恭敬的側了側身子,以保證自己說話的時候既能對著容闕也不是完全避開蘇卿卿。
“臣妾聽聞宮里出了大事,之前陛下在冷宮找到的那人死了,心里有些不安,故而特意前來,陛下若是有什麼要問的,臣妾又恰好知道,臣妾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蘇卿卿和容闕似有若無對視一眼,容闕將這打機鋒的戰場交給了蘇卿卿。
倒不是他不愿意和齊貴妃多言,而是蘇卿卿征戰南北,遇到過不少各種等級的細作,和細作聊天,蘇卿卿比他更擅長。
他們是夫妻。
夫妻一體,做什麼事考慮的都是兩個人的利益最大化,而不是誰要壓制誰。
蘇卿卿會意,端著茶盞抿了一口,笑道:“既是如此,你坐下說話,你站著,我也怪不好意思問的,你畢竟身份不同。”
齊貴妃道了一句不敢,卻從善如流在蘇卿卿對面坐了。
她倆的距離拉開,蘇卿卿屏著的呼吸輕輕一松。
不是她多心,在齊貴妃進來的剎那,她真的聞到一股淡淡的味道,說不上是什麼,但是令她不舒服。
若是從前,她也不會想太多,可現在她腹中有孩子,政局又動亂......
“你怎麼知道那邊人出事了?”蘇卿卿問的直白。
齊貴妃從容笑道:“回娘娘的話,臣妾一直知道太醫院院使大人在給她調理身體,因為臣妾對那場血祭或多或少知道些,所以臣妾也一直盼著她能盡快回復神志,臣妾也對那件事十分好奇。”
她絲毫不隱瞞自己對這件事的上心。
“臣妾也曾悄悄的派臣妾的婢女去太醫院院使大人那里打聽過消息,不過太醫院院使大人對陛下忠心耿耿,臣妾什麼都沒有打聽到。”
蘇卿卿挑眉,“我能理解為,你這番話,是在給自己鋪后路麼?你知道我們正在排查這段時間靠近過那邊的人,所以你提前過來把你的人摘出去。”
齊貴妃登時臉色大變,滿目委屈,起身撲通就跪下,“陛下,娘娘,臣妾冤枉,娘娘怎麼會這般想臣妾呢,臣妾在娘娘眼中,就是這樣的人麼?”
明路正好當差回來,立在御書房門外,這話聽得一字不落。
雨前龍井也沒你綠。
他正擔心他們堂堂正正將軍皇后應付不來這種綠茶,琢磨自己要不要進去,就聽得里面蘇卿卿道:“倒不是我這樣想你,實在是那人臨死之前留下點東西。”
第299章 決心
齊貴妃抬眸,眼底帶著委屈的淚水,顫巍巍看著陸顏,“她留下什麼?”
蘇卿卿擺弄著手腕處的紅珊瑚珠子,眼底帶著冷色,看著齊貴妃,“太醫院院使沖進屋里的時候,在她的尸體邊兒上發現了個字,茶水混著血跡寫的,是個齊。”
齊貴妃登時臉色一白,“娘娘!”
蘇卿卿看著她,“不是我冤枉你,實在是這個字和你也有關系,當然,她也有可能是寫了別的意思,也許她想說,兇手姓齊,可你也知道,她瘋瘋癲癲的,都不知道在這冷宮里關了多久,宮里的人姓什麼,她未必知道。
而你就不同了,你是大齊來的公主,整個皇宮都知道你的存在,工人們難免有所議論,太醫院院使大人也難免在她跟前提起你。
所以,這個齊,我還是傾向于你,只是在你來之前,我并沒有太過肯定,畢竟你是大齊的公主,她是召國冷宮的瘋子,你們八竿子打不著。
可現在,你急著來撇清關系,我就又有些疑惑。
真的是八竿子打不著嗎?
你明明對冷宮的了解,比我和陛下還要多。”
蘇卿卿說完,拿捏著分寸頓了一下話音,給大齊這位公主留出一定的時間讓她腦子里去千回百轉。
但是這個時間,又沒有太長。
蘇卿卿只給她時間讓她用第一反應去想這個字是不是真實存在,卻沒給她時間讓她繼續想后面的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