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卿輕輕叩擊著床榻,面上是十拿九穩的坦然自若,朝徐克峰道:“告訴你的人,拉了糧食就朝榮安侯現在在的乾州走,別的什麼都不用管。”
現在鬧出這樣大的事,人人都知道她來榆林的目的,那這批糧食盡管白家的掌柜的出貨了,也必定會有人跟蹤。
他不會在自家院子設什麼伏擊,只會沿途跟蹤,觀察形勢,來判斷日后的安排。
然而這個跟蹤也不會太長,不會當真從榆林一路跟到乾州去,因為蘇卿卿不可能在榆林待那麼久,長久的跟蹤沒有意義。
“另外,這幾天你去沐川的軍營走動走動,不用刻意打聽糧食的事情,就是以個人的身份去結交沐川,,過幾天要再安排一把火,你的任務就觀察并且確定到時候這場火如何點燃。”
簫譽抱拳領命。
這場戲,前奏算是拉開了,后續要怎麼唱......
蘇卿卿選擇暫停營業,不唱了。
當天夜里子時,徐克峰的人順利從白家店鋪掌柜的院中拉走十二車糧。
之后,季家在等蘇卿卿的動作,然而蘇卿卿那邊像是忘記了自己來榆林是為了糧食問題一樣,接下來幾天,蘇卿卿每天帶著吉祥出入榆林各大聲色場。
夜里聽曲兒白天睡覺。
季長明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然而就在季家摸不清楚這位皇后娘娘到底什麼打算的時候,鬧出兩件事。
春香坊的小伙計和那漢子,兩人再次聯手將季家告上公堂。
他們狀告季家買兇殺人。
這事情一出,再次轟轟烈烈的傳遍了整個榆林。
季長明他爹收到衙門傳喚的時候,人都驚呆了。
他不是已經讓手下打手去把這倆人了結了麼?
季長明被抓的當天夜里,他就派人找了這倆人,當場就把人做了,做的干干凈凈,這都四五天過去了,這倆人聯手把他告上公堂了?
那當時被弄死的是誰?
鬼麼!
當季長明他爹出現在公堂上,看著旁邊活生生兩個人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麻的。
陸允用一種你怎麼這麼不中用的目光看著季長明,啪的拍了驚堂木,季長明出事那天,他就從八大家另外幾家的口中得了消息,一旦季家出事,他們不會保季家。
相反,他們會把季家的糧食全部送給蘇卿卿,好送走這尊大佛,
至于季家的產業和田地,和薛家的處理方式一樣,由八大家余下季家平分。
八大家本來就是一個利益聯盟,薛家首先打破了這聯盟的平衡,那麼就必須尋找新的平衡點,而這新的平衡點的建立,必須是在度過眼下這個危機的前提下的。
“季尋,你可知罪!”
季尋,季長明爹爹的名諱。
在陸允直呼他姓名的那一瞬,他驚詫的看向陸允。
陸允面無表情,“你買兇殺人,人證物證俱全,你還有什麼可抵賴的?”
在陸允審訊季尋的時候,季夫人被蘇卿卿請到了榆林的一家茶樓。
茶樓二樓,臨街的包廂里,蘇卿卿含笑看著季夫人,“你們家眼下這個難關,怕是只有我能替你過了,怎麼樣,合作麼?”
季尋被扣上買兇殺人的帽子,而之前狀告季長明的那個漢子,拿出了牙行的確就是季家產業的真憑實據。
現在衙門那邊,人山人海的百姓圍觀這個案子審案的全部經過。
曾經大家口中的大善人,如今變成了偽善的代名詞,季家在榆林的地位,一落千丈。
季夫人臉色難看的看著蘇卿卿,“我家成了這樣,不全都拜皇后娘娘所賜麼?”
蘇卿卿這人,害人都害的明明白白。
“沒錯,的確是拜我所賜,所以,現在你們家想要保住,還得拜我所賜,拜麼?”
季夫人將一方手帕擰的緊緊的,咬唇看著蘇卿卿,“娘娘就這麼篤定,我們沒有別的后路?”
蘇卿卿笑道:“八大家族,徐家已經倒戈,徐家的庶子你也見了,如今他替我辦事,而禮部尚書徐大人呢,現在也在我手里,替我護送大齊的公主呢。
至于薛家,滿門抄斬,就等著一個良辰吉日呢。
已經倒了兩家,余下六家,你們家出事,剩下五家并不打算保你,而是現在正商量要如何瓜分你們的遺產。
我倒是十分好奇,你還有什麼指望呢?
難道指望季家本家?指望侯府?別做夢了,你以為我在榆林對付你們的時候,陛下就只是閑著在京都等我的戰果麼?
我若不是無后顧之憂,怎麼敢對你們這樣下手呢?
侯府那邊,給不了你任何幫助,相反,侯府可能要面臨著和薛家一樣的滿門抄斬的下場,而你們家,慶幸吧,當年為了掩蓋財產和侯府在表面上斷絕了關系,這誅九族也誅不到你家頭上了。”
蘇卿卿把季家的底細摸得清清楚楚。
季夫人咬牙切齒,“你怎麼知道!”
蘇卿卿就笑:“不然你以為我抓了季長明是為什麼?難道是為了威脅你?天真,一條人命而已,在你們這種人眼里,根本不值錢的,哪怕這人是你親兒子,也比不上季家偌大的家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