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柳有點不敢去想杜媽媽當時的心情,那種疼她遭不住。
咬了咬唇,她擱下書,起身朝外走。
墨鐸進了映柳屋子的門,人就像是被抽了魂魄一樣,行尸走肉一般倒在映柳的床榻上,撈起那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一團,抱進懷里,緊緊的抱著,就像是唯恐松一點這輩子會長腳跑了一樣。
他腦子里有無數畫面,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只知道滿心滿肺的害怕。
害怕失去。
他這一生,失去的已經夠多了。
能失去的,全沒了。
現在唯一想要抓住的,也有可能抓不住了。
這種腳下是空虛的,沒有地面支撐的狀態,讓人心里發慌,慌得人難受卻又不知道該要如何宣泄,就只想這天永遠都是黑夜,永遠這麼睡著,所有人都睡著,不要醒來。
都不醒來,就都沒有明天。
他手里的東西,就還在。
映柳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墨鐸那麼大個人,團縮在他的床榻上。
明明已經把床榻占了個七七八八,可她就是覺得這人縮起來只有那麼一點。
可可憐憐的。
第450章 踏實
在床榻上坐了,映柳猶豫了一下,伸手抱住墨鐸。
墨鐸先是全身一僵,繼而倏地轉頭看向映柳,望著眼前人,他整個人震驚又委屈,本來發紅的眼底,眼淚一下就滾了下來。
他伸手一把把映柳撈在懷里。
從坐著的狀態一下變成倒在墨鐸懷里陪他躺下,這過程中墨鐸身上硬邦邦的骨頭和肌肉磕的映柳短促悶哼一聲。
不知道是這悶哼的聲音刺激了墨鐸還是什麼,墨鐸幾乎在映柳倒下的一瞬,俯身將人壓住,兇狠的就親了上去。
喝過酒的嘴里帶著濃濃的醉意,墨鐸像是不清醒,他理智全無,如同發泄又像是在做什麼臨終前的最后一次告別,親的又兇又狠。
映柳扛不住他這親吻,抬手摸著墨鐸的臉,在他親吻的空隙,喘息著道:“輕點。”
她聲音溫柔,熟不知這聲音落在一個像是瀕臨死亡的人的耳中,意味著根本不是輕點,而是拼命的奪取。
嘴唇,下巴,脖頸,鎖骨......
從上到下,墨鐸幾乎是一刻沒有停留的親吻過去,映柳從最初的抵觸到最后的迎合,讓墨鐸本來就沒有多少的理智徹底失控。
他想了映柳無數個日日夜夜,這一刻,哪怕他知道這是在夢里,他也要將這夢進行到底。
他不想睜眼,就想在這夢里,睡死過去,再也不要醒來。
夢里才有他要的,醒來只有爾虞我詐。
映柳再喜歡墨鐸,也扛不住這人瘋了一樣的肆虐,“給我留口氣,輕點。”
在此之前,映柳一直迎合承受著墨鐸的一切,直到真的有點受不住,她抓著墨鐸的手臂,求他。
眼尾帶著紅,掛著淚珠,聲音要多軟有多軟。
墨鐸卻像是中電一樣,整個人渾身一僵,那迷離的眼睛在這一刻清明起來,他看著身下的人。
看著映柳身上斑斑駁駁的印子,看著她紅艷的嘴唇,破掉的嘴角,和掛著淚珠紅的不像話的眼尾,心頭狠狠悸動。
映柳扛不住墨鐸這種眼神,心疼的摸摸他手臂,“是我,不是在夢里,真的是我。”
墨鐸用力發狠,仿佛要驗證一般。
映柳蹙眉悶哼,雖然扛不住,但依舊留著一點神志看墨鐸,“真的是我,我回來了,我不走了。”
還想什麼想,她的不就是墨鐸這個人麼!
至于那些這個那個,想了有什麼用,不想了!
這句話對一個剛剛神志清醒過來的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那意味著就是狂風暴雨晝夜不息。
映柳直到天亮才昏厥一般睡過去,到最后,她幾乎已經沒有意識了,只隱約知道,墨鐸要了水,抱著她洗了一番,再然后就一無所知了。
瘋狂過后,看著懷里睡得發沉的人,墨鐸一顆心像是被羽毛劃過。
這不是夢。
這竟然是真的。
映柳嘴角的傷是他咬破的,映柳的脖子,映柳的鎖骨,映柳的......所有的痕跡,都是他留下的。
這個人,真真實實的和他躺在一張床上。
一切都是真的。
墨鐸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他只想把映柳緊緊的抱住,怎麼抱都不夠,揉進骨血里也不夠。
但他也知道,他只能這麼把人摟住。
映柳要睡覺。
人被他折騰的都快沒有意識了。
墨鐸勾著嘴角笑了一下,低頭在映柳有傷口的那處嘴角親了親。
你可真沒出息啊墨鐸,瞧你把人禍害成什麼樣了。
話是這麼說,但心滿意足那是真心滿意足,什麼想法在這一刻都沒了,墨鐸倒頭躺在映柳旁邊,把人團進自己的懷里,兩人緊緊的貼在一起,沉沉睡去。
墨鐸也好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這一覺醒來,碎紅樓就又開始新一輪的歌舞升平了。
墨鐸睜眼,旁邊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正看著他,墨鐸心口像是讓人塞了一把蜜,他彎著眼睛笑了一下,朝映柳額頭親了親,“什麼時候醒的?”
映柳縮在墨鐸懷里沒動,就像以前的無數個日日夜夜他們睡醒時的姿勢一樣,仿佛從來都沒有改變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