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寧王府出事,映柳遭受過一次,明白那種生離死別的痛苦。
可寧王府的人,與她,說到底不過是雇傭關系,怎麼能比得上墨鐸。
這一夜,映柳坐立不安,心神難捱,好容易等到第二天天亮,映柳迫不及待想要沖出去打聽墨鐸消息的時候,墨鐸的親隨風塵仆仆趕了回來。
“殿下讓卑職給姑娘捎個信兒,讓姑娘安心,殿下沒事的,快則三五日,慢則七八日,必定就回來了,姑娘閑暇無聊,自己在家看看書。”
外面的人不知道墨鐸和映柳的關系,但是墨鐸的親隨是知道的。
映柳哪聽得了這話,急切的就問,“他到底怎麼了?”
親隨一臉遲疑,不知該不該說。
“快告訴我,你們殿下之所以讓你回來送個信兒,就是為了讓我安心,可我現在怎麼能安心,我連他出了什麼事都不知道,你告訴我,你若不告訴我,我出去了一樣也能打聽到的。”
親隨倒是不覺得映柳當真能打聽到,但是他怕映柳病急亂投醫,找了不該找的人,到時候出了事,他們殿下兩頭糟心
“西北送來的戰馬出了問題,陛下派殿下去西北解決那批戰馬的問題,二殿下的人在半途劫持了殿下。”
映柳聽得心驚肉跳。
“解決戰馬問題,為什麼連夜出發,緊迫的連個回家的時間都沒有?”
戰馬問題雖然要緊,但是沒有要緊到刻不容緩的地步。
映柳當日能被寧王府請進府給小主子做西席,那見識謀略就絕非尋常女子可比。
她一語道破要害,墨鐸的親隨也就不再瞞著。
“說是西北戰馬問題,實則就是二殿下和滕王爺聯手給殿下設下的一個局,昨日半下午,陛下急召殿下入宮,緊跟著滕王爺就送了西北戰馬出問題的折子進去,這件事一直是殿下在全權負責,出了問題,陛下必定要問責殿下,但問題壞就壞在,出問題的那批戰馬,和一些從北燕過來的馬販子有關,一個不慎,就是勾結敵國的罪名。”
墨鐸是太子,如今的中宮皇后娘娘是他嫡親的母后,他下面還有一個嫡親的弟弟二皇子。
這是眾所周知的。
可映柳知道,這皇后并非墨鐸的親母后,而是他小姨。
再親的小姨,也比不上自己的親娘,更何況,這小姨膝下還有自己的皇子。
映柳一聽這些話,立刻腦中出現了至少七八個驚險畫面,“二皇子劫持了殿下,目的是什麼?是為了拖延殿下去西北的時間嗎?”
親隨點頭,“從目前的來看,是這樣的,只要殿下在這件事上處理不力,錯過了最佳時機,陛下心中疑惑的種子就會種下。”
“既然你能來和我報信兒,那殿下也就是沒有完全被二皇子控制、”映柳再問。
親隨則道:“殿下有脫身的法子,但是這法子并不是萬無一失。”
墨鐸想要尋一個一石二鳥的法子。
既能自己脫身,又能他那好弟弟搬起石頭來砸自己的腳。
得知墨鐸有安排,映柳懸著的心才略略踏實下來一點。
她在寧王府的時候,縱然得寧王妃高看,但到底也只是個西席而已,后來寧王府被定了謀逆的罪名,她的身份就更加微妙尷尬。
現在太子陷入這樣的困境,她的一丁點行差踏錯,都可能將太子推入萬劫不復。
但凡讓太子和謀逆的寧王府牽扯到一起,那對墨鐸而言,將是一場翻身硬仗。
映柳再牽掛擔心,也不敢輕舉妄動。
然而,樹欲靜,風不止。
第473章 映柳X墨鐸(四)
就在映柳收到墨鐸消息的第二天,太子府突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內侍總管。
奉旨傳召,讓映柳即刻進宮面圣。
映柳實在無法理解,她這種身份,在這樣的情形下,進宮面圣是為了什麼?
皇上是抱著什麼目的見她的?
想要通過她的只言片語將墨鐸和寧王府扯到一起?還是她和墨鐸背地里的關系被皇上知道了?亦或者......
有那麼一瞬間,映柳排除所有疑惑,剔除掉一切不可能的因素,最后只剩下一條。
假傳圣旨。
皇上根本不會見她,她一個還是奴籍的罪奴,皇上見她做什麼!
可來傳口諭的人是內侍總管,她說是假傳圣旨就能不去?
百般焦急之下,映柳沒有別的法子,在婢女通傳了之后,一面朝外走,一面用銀針給了自己一針。
那穴位扎的又準又狠,婢女前腳邁出門檻,后腳跟著就聽到砰的一聲,轉頭回來看,就見映柳慘白著臉一口血噴了出來,人搖搖晃晃撞到桌子上。
一桌子的杯盞稀里嘩啦全被撞到地上,她也跟著倒在地上。
嚇得婢女一聲尖叫就去扶人。
她都昏厥過去了,內侍總管就算是傳陛下口諭也無法將人帶走。
映柳被婢女扶著回了床榻,立刻有太子府的御醫來給她瞧病,還不且這些御醫診脈完畢,宮里派了御醫過來。
既然是宮里派了人來,太子府的大夫也就只能退居其后。
映柳惴惴不寧的躺在床榻上,她倒是不擔心宮里的大夫能瞧出什麼,她原本身子就虛,這兩天驚憂墨鐸,更是吃不好睡不好,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