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節,馬上就要入冬了,瓜秧都割干凈了,這是哪里來的碧玉瓜和金果兒呢?!
李老太笑著替眾人解惑,“這是秋日摘下的最后一批金果兒和碧玉瓜。這孩子特別喜歡吃,他爹娘又嬌慣,所以想辦法在地窖里藏了幾個。
“昨日打開一個嘗嘗很不錯,今日過來時,這孩子就鬧著要帶一些,說是要幫著伯娘宴客呢。”
佳音笑嘻嘻的說道:“劉爺爺喜歡吃,伯伯也喜歡吃。”
末了,她又指著冬梅懷里的古怪筐子,說道:“那個是福妞兒送給伯伯的賀禮!”
這樣乖巧孝順的小丫頭,誰能不喜歡呢。
劉夫人蹲身抱了佳音,輕輕拍了她的后背,笑成了一朵花,“謝謝福妞兒惦記著你劉爺爺和伯伯,伯娘這就讓人送你去前邊,把禮物給你伯伯,好不好?”
“好!”佳音回身同奶奶她們擺手,“奶奶,娘,師姑,我去前邊玩了,很快回來。”
“去吧,不許淘氣。”李老太囑咐了一句,劉夫人就讓唐嬤嬤牽著佳音,帶了冬梅往前院去了。
眾人重新落座,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有那機靈的小媳婦兒就挑了個安全話題問道:“郡主怎麼叫崔夫人師姑,郡主平日可是跟著崔夫人開蒙?”
這話也是有根據的。
畢竟崔夫人是崔大學士獨女,書香門第,自小琴棋書畫都精通,為郡主開蒙也夠資格了。
更何況崔夫人又是跟著李家一起過來的,可見平日里相處也親近。
不想,崔夫人卻說道:“不是,伯爺的長子拜了我師兄為老師,郡主跟著哥哥一起,尊我一聲師姑。”
劉夫人趕緊接過話頭兒,問道:“嬸子,今日怎麼沒見到家里幾個孩子過來呢?”
李老夫人笑得慈愛的回道:“那幾個淘氣小子,都被家里送去洛安書院讀書了。我許是歲數大了,總是看不得孩子受苦,有些嬌慣他們。
“但孩子不受苦怎麼能成才呢?索性把他們都送去書院了,有先生們嚴格教導,就算不成才,起碼也要學得溫文有禮啊。”
有婦人就問道:“哎呀,洛安書院又收學子了嗎?我也惦記把家里小子送去呢。”
“是啊,咱們附近的學院,只有洛安最好。”
眾人家里都有孩子,說起讀書,你一言我一語,屋里的氣氛就漸漸熱鬧起來。
劉夫人讓人把瓜果拿下去,洗涮切塊,前后院各一半。
甜美的瓜果,更是人人喜歡,于是從讀書又轉到吃喝衣衫首飾上,就更熱鬧了。
前院,劉老太爺的書房里,坐的都是差不多同年的老友。
一起喝茶,說說朝政,說說舊事,也是熱鬧融洽。
待得劉志恒接了李家兩兄弟進來,老爺子就親自給他們做介紹。
李家出身農門小戶,但兩年時間就躋身天武新貴,外人不過是聽個熱鬧,以為李家運氣好罷了。
但屋里這些老爺子,卻沒一個這麼認為。
運氣從來都是垂青有準備的人,李家若是沒有真本事,絕對不會有今日。
旁的不說,只說幫助劉家如今更上一層樓的新良種,就是李家從泉州運回來,又聯合劉家秘密種植成功,才上報朝堂,獻給皇上的。
一般人家哪有這份眼力和耐心?!
每個家族的崛起,都是經歷了風霜雨雪,甚至是刀槍血色,從來不是依靠運氣倆字,就能獲得富貴榮華!
當然更讓他們感慨,也愿意高看李家兄弟一眼的,除了李震生向死而生,認祖歸宗,更是李家兄弟間的團結友愛。
李伯爺在大哥失蹤后,撐起養家重任。
李震生更是在回歸家庭后,把潑天的功勞讓出來,給母親要了誥命,給弟弟討了世襲罔替的爵位。
一個家族,有這樣不計較名利得失,齊心合力的好兄弟,何愁不興盛呢。
眾人落座,喝茶閑話兒。
李震生有秀才功名,后來又做了十幾年的商賈,最近更是常走泉州,眼界和見識遠超普通人。
李老二也讀了不少書,行事精明圓滑,一路從塞北逃荒到江南,被生活捶打的愈發踏實堅毅。
這兄弟倆面對一群老爺子們,完全沒有怯場,溫文有禮,侃侃而談,讓老爺子們更添了三分欣賞。
正這個時候,劉老爺子的長隨進來稟報,“老太爺,康樂郡主來了,說有賀禮送給大老爺。”
康樂郡主?
老爺子們一時沒反應過來,倒是劉老太爺笑了,“哎呀,是福妞兒來了,快請進來。”
說罷,他給眾人解惑,“康樂郡主是新亭侯義女,皇上親封的郡主,也是李伯爺的侄女。”
眾人恍然想起,碎金灘就是康樂郡主封地!
這會兒,佳音已經走了進來。
許是門檻有些高,她的小胖腿抬起有些費力,于是彎腰扶了一下門檻,幾乎是爬過去的。
白胖的小丫頭,穿的喜氣又漂亮,一舉一動都透著可愛,讓屋里的老爺子們都是笑開了臉。
“福妞兒快過來,讓爺爺看看,是不是又胖了?”劉老爺子也有孫女,但離得太遠,難得佳音這小丫頭不認生,又是真的可愛懂事,他就當親孫女疼了。
這會兒他抱了佳音,摸摸她的小花苞,又為她介紹在場的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