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茹去了伯爵府,帶人打掃整理,準備宴客的一切用物。
佳音雖然對外說痊愈了,但也不好到處亂跑。
于是,她就做個孩子王,負責照管星星和月牙兒。
兩個孩子已經兩歲多了,能吃能喝能淘氣,其實照管起來也不難。
早晨帶去郡主府,備齊了吃喝的東西,再加一個水靈就成了。
晚上隨著佳音一起回去老宅,各找各娘,上炕沒一會兒就睡得打呼嚕了。
原本李家眾人還擔心皇后那邊會有什麼動作,結果一連幾日都是風平浪靜。
好似先前給佳音下藥,讓佳音生病,是眾人的集體幻覺一般。
李家無奈,只能先照常過他們的日子……
這一日,小王莊里來了一個貨郎,晃動著手里的撥浪鼓,順口吆喝著。
很快,就有村里的婦人孩子們循著聲音跑到村口看熱鬧。
家里日子好過了以后,孩子手里也有幾文錢。
于是,這個小子要兩塊點心,那個孩子要三塊糖,把貨郎的箱子圍的水泄不通。
很快,孩子們退下去吃東西了,婦人們才上前。
小販的東西分了兩個箱子,一個箱子里的東西實惠便宜,吃穿用物樣樣齊全。
婦人們一人花了幾十文,買根木簪子、一點兒繡線或者燈油和粗鹽之類。
末了,她們又對著另一個箱子里東西流口水。
因為那個箱子里裝的是各色的絨花、銀簪子等小首飾。
說起來也不太貴,幾錢銀子就能拿個銀簪子,且式樣很精美。
但居家過日子,勤儉第一。
婦人們怎麼擺弄,怎麼夸贊,都沒人掏銀子。
小販見此就有些急,沮喪說道:“嫂子們,我這些東西是在銀樓里采買的,花光家里所有的存銀,真是好東西。
“若是賣不出去,我就沒法活了。我娘常年吃藥,還在家里等著我回本,買藥回家呢。”
他本身長得模樣很干凈,又嘴甜會說話,婦人們對他印象極好。
這會兒,見他這般焦急,有婦人忍不住心軟,就指點了兩句。
“小兄弟啊,我們這村子日子不算好,你這東西太貴,我們想買也買不起。
“不如你去新村和二村那邊走走,那里的人家每年紅利都分幾百兩,不缺銀子。你這些東西送過去,怕是沒一會兒就賣光了。”
“當真?”小販很是高興,但轉而又收了喜色說道:“我聽同行們說,新村那邊住著貴人,不讓我們這些外人隨便進出啊。”
那個婦人們顯見也想了起來,拍了自己腦袋 一下,懊惱道:“是啊,我怎麼忘了這事兒,差點兒讓你白跑了。”
小販急了,紅了眼圈兒,“嫂子們這個村子,就算遠近幾十里,日子過的最好的。
“嫂子們都不舍得買,新村我又進不去,豈不是這些貨要砸手里了。
“賣不掉貨,我娘就沒有藥吃,也活不了……”
他越說越傷心,一個大男人就要掉眼淚了。
婦人們看的越發心酸,紛紛勸說著。
到底還是先前說話那個婦人出頭攬了差事,“這樣吧,小兄弟,我帶你走一趟。
“你就說是我娘家兄弟,我帶你去新村村口站站,看看能不能賣出幾樣首飾,把你娘今日要喝的藥錢賣出來。”
“哎呀,謝謝嫂子!”小販高興瘋了,從箱子里拿了一根銀簪子塞給了婦人。
“嫂子這麼幫忙,兄弟也不能讓你白跑一趟,這是兄弟的謝禮!”
那婦人本是好意,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收獲,立刻笑開了臉。
她嘴上推辭著,手上的簪子卻迅速插到了發髻里。
然后,在眾多婦人羨慕又后悔的目光里,她帶了小販就往新村走。
結果剛剛走出十幾步,里正就背著手從田里回來了。
遠遠見到村里的婦人和一個陌生人走在一起,說說笑笑,他就皺了眉頭。
光天化日,這婦人是不是不要名聲了?
他高聲問道:“張三媳婦兒,這是誰?你們要去哪兒?”
張三媳婦兒驚了一跳,心里有些忐忑。
里正平日行事很規矩嚴厲,特別是對男女之事,簡直是深惡痛絕。
去年村里有個小寡婦招了個男人回來鬼混,直接被打個半死,攆了出去,如今還不知道流落哪里,是死是活呢!
“里正,這……這是我娘家兄弟,過來賣點兒雜貨兒……”
張三媳婦兒剛說幾句,就被里正打斷了。
“你娘家不是在甘州府嗎,千里之遙,你兄弟怎麼來了?”
張三媳婦兒紅了臉,實在無法,只能說了真話。
“里正,這是來村里的貨郎,因為帶的貨太貴了,咱們村賣不掉,又等著錢給家里老娘買藥。
“我一時心軟,就想帶他去新村那邊走走,那邊日子過的好,一定買得起……”
那貨郎也趕緊放下擔子,想要行禮,說幾句好話。
但里正瞪了眼睛,指了張三媳婦兒的鼻子罵開了。
“你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什麼事都少不了你摻和是不是?
“你當你是誰,觀世音菩薩啊?救苦救難,缺了你不行唄!新村是什麼地方,你不知道嗎?
“那是郡主和伯爺他們住的地方,平日出入的都是郡主他們熟悉的人,連我過去都要提前打招呼!
“那地方長大果子,種的菜,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送進宮里去給皇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