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正常嗎?會不會是這個人中了某種手段?”
劉院首聽得怔住了,凝神細思,半晌突然好似醒悟過來,趕緊給皇上重新診脈,然后又拿出一根銀針,請求道,“皇上,臣要在您左手無名指上取一滴血……”
皇上沒有任何遲疑,立刻伸出手。
劉院首忍著哆嗦,把銀針迅速扎進了皇上的無名指,很快,一滴血珠就溢了出來。
劉院首從藥箱里取出一個小瓶子,在血滴上撒了一點兒藥粉,那血滴直接變成了藍色。
燭光照耀下,那藍色透著妖異,讓三公主下意識握緊了佳音的手。
佳音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心里也是高高吊了起來……
劉院首臉色已經是慘白一片,好似見到了全家要一起掉腦袋般驚恐。
他開口剛要說話,皇上已經擺了手,然后吩咐三公主和佳音,“你們下去吃幾塊點心吧。”
三公主不肯,還要鬧著留下,卻被佳音強硬扯走了。
這間屋子是三公主平日住的內寢,角落有個小門,連通一個耳房,平日可以洗浴。
為了方便送水和打掃,耳房還有一個出入的門。
佳音和三公主一路走出去,就到了殿后的小花園。
這會兒,月色安寧,小花園里蟲鳴陣陣,卻因為闖入的外來者,突然安靜下來。
三公主滿臉擔憂,抱了佳音,小聲哽咽,“佳音,父皇是不是……中毒了?父皇是不是要死了?”
佳音心里也難受,更多是復雜。
這些時日,她天天晚上讓小狐貍出去打探。
小狐貍到底不是人,理解不了太多她的指令,也帶不回太細致的消息。
但皇上的行蹤,它還能跟得上。
于是,她發現皇上每日都宿在榮華宮,僅有幾次沒過去,也都發怒,罰了伺候不利的小太監。
這就太巧了。
她隱約猜測著,為了爭寵,為了二皇子被皇上重視榮華宮貴妃許是用了些手段。
但瞧著方才的情形,恐怕事情不簡單……
三公主見佳音不說話,更著急了,又要返身回去。
佳音回過神,趕緊勸導,“公主,皇伯伯讓你避讓,就是擔心你知道真相,幫不上還要跟著白擔心。萬一涉及朝政大事,你不懂輕重,有所泄露,反倒讓皇伯伯更被動。”
“那是我父皇!我就要這麼看著,什麼都做不了嗎?”三公主鬧了脾氣。
佳音嘆氣,沒有再說話。
對調立場想想,若是她義父或者爹爹可能中毒,她怕是要比三公主更著急吧。
幸好,沒一會兒,易總管就找來,請了兩人回去。
皇上已經離開了,劉院首卻留了下來,開了安神湯的藥方。
易總管親自帶人煎熬了藥湯,又看著三公主和佳音一人喝了一碗,這才回去御書房。
三公主心急如焚,又怕壞了父皇的事,只能忍耐著。
最后,芷蘭宮清靜下來,她還想同佳音討論一下的時候,安神湯卻發揮作用了。
她到底耐不住周公的召喚,沉沉睡去了。
佳音喝安神湯的時候,做了一點兒手腳,只喝了一口。
這會兒她也裝作困倦,但回到偏殿,攆著水靈和水云去睡,她就坐到了窗前,寫了一頁紙,然后卷了起來。
小狐貍正趴在床上,舒舒坦坦縮在柔軟的被褥里,打個哈欠,露出兩顆尖牙。
“三條,過來!”佳音招手,小狐貍抬頭看看,又閉了眼睛擺爛。
這段時日,它可是太辛苦了,天天晚上要跑出去打探消息。
累死狐了!
今晚堅決要休息!
佳音好笑,從空間拿出一袋香酥小黃魚。
這是前世在老家大集上買的小吃食,不貴重,卻是前世留下的痕跡。
所以,她一直藏得很嚴實,自己不舍得吃,當然也沒有給小狐貍。
這會兒,為了大事,只能拿出來做賄賂了。
果然,包裝袋子一扯開,微微的香辣和腥氣,讓小狐貍立刻跳起來,幾下竄到了桌子上。
佳音吃的慢條斯理,不肯理會著急的小狐貍。
小狐貍鬧了半晌,見主子真是不心軟。
它只能先低了頭,咬著主人的衣袖,學著村里老狗的模樣,把尾巴搖成了風車。
佳音忍不住笑了,把剩下的半條小魚塞到它嘴里,然后抱了它哄勸道,“知道你最近累了,但我不方便出入,倒是你最靈活最機警,所以要給我做個勤勞的小助手了。
“一會兒再幫我回趟家,送個消息,等你回來,再給你吃一袋這個小黃魚,好不好?”
小狐貍舔舔嘴唇,顯見沒吃夠,于是嘰嘰叫了兩聲。
佳音狠狠揉揉它的腦袋,笑著應道,“好吧,兩袋就兩袋,多了就沒有了。等過一段兒,我寫信到泉州,讓大伯父的作坊專門給你定做幾大缸的黃花魚,你可以躺在缸里吃!”
小狐貍終于滿意了,高興的又甩了尾巴。
小狐貍的脖子上帶了一個頸圈,有小指那麼粗,中間是空心。
平日裝個藥丸,或者紙條,很是方便。
而且項圈的打開方法也特別,只有李家人才知道。
若是方法不對,除了把項圈扔到火爐里煅燒,否則根本打不開。
不必說,這項圈又是鄭家莊的巧匠出品。
佳音把寫好的紙卷,塞進項圈兒,拍拍小狐貍的腦袋,小狐貍就跳出了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