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安國一腳踩上來,正好對準她的胸口,狠狠一下,唐詩躺在地上噴出一口血霧!
“唐詩!”
薄夜恨得紅了眼,“安國,你住手!你真的想去牢里坐一輩子嗎!”
“你心疼?”安國將唐詩像個破碎的洋娃娃一般拎起來,刀尖抵著她的臉,“你當初做的事情可是比我還要殘忍一千倍一百倍!老子當初找人在監獄里弄斷她的小手指,你都沒放一個屁!怎麼,如今我踹她兩腳,你就要心疼了嗎!”
這段話讓薄夜如遭雷劈立在原地,隨后,胸口泛起滔天巨浪!
是他……竟然是他!是他一度敬愛的叔叔,安謐的父親!
薄夜不敢相信,聲音都在發抖,“是你叫人去監獄里欺負唐詩的?”
“是我怎麼了?她弄死我的女兒,我就讓她在監獄里生不如死,這不是很公平嗎!”
安國像是失了理智,張狂大笑,“薄夜,這一切還不是你的在縱容!是你當初說的要她生不如死,是你說的不管她死活!沒有你的放話,我哪敢出手!我可要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唐詩的眼睛血紅,這一刻,身體的劇痛不抵心頭撕裂,原來是安國,是安國買通那麼多人在監獄里對她施下暴行,是安國弄斷了她的小手指,而這一切是薄夜在縱容,無動于衷!
所有的刀子當著他的面明晃晃地往她身上扎下去,他都能做到風輕云淡!
他一句不管她死活,就讓她付出了那麼慘烈的代價!
唐詩恨,恨得靈魂四分五裂,薄夜的錯害,安國的加害,所有人的麻木不仁,毀了她一輩子!
薄夜對上唐詩的眼神,整顆心都冷了,顫顫巍巍地出聲,“唐詩……”
他……竟然在發抖。
后來安國舉起刀子的時候,身后有特警猛地撲上來,連著安國和唐詩一起鋪在地上,薄夜立刻上前,安國卻像是將死的人回光返照一般,硬生生把身上的警察掀翻下去!
隨后他像是得了失心瘋,開始分不清楚眼前的人,對著薄夜說,“唐詩,你這個賤女人,我要你死!”
薄夜剛安置好唐詩,就對上他迎面刺來的刀尖,可是下一秒,身后有女人沖上來,反身抱住他,刀刃呲的一聲——沒入她細瘦的背部!
薄夜被她擋著抱住,失聲痛喊,“唐詩!”
那一刻,淚珠隨著高喊聲一并飛濺,安國一刀不解氣,又是一刀扎上來,唐詩嘔出一口血,抱著薄夜的手逐漸失去力氣。
她身體冰冷,血液大量地離開身體。
刺痛伴隨著意識的昏迷,安國被特警再次制服,她看見那個向來冷漠無情,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男人抱著她,顫抖得像是個倉皇哭泣的小孩,一聲一聲,帶著哭腔,“救她啊!叫120啊!救她啊!警察——!!”
唐詩用最后的力氣抓住薄夜的衣服,帶著血跡的手指在他的襯衫上染出鮮紅的血花,她說。
薄夜,我要你欠我,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都還不清!
第282章 大夢已醒,錯已成舟。
唐詩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見了她這一輩子遇到過的所有人,從最開始她的父母和哥哥,五年牢籠里的那些犯人,唐惟,傅暮終,蘇祁,工作室眾人,最后停格一張臉上。
一張五官精致卻冷漠,有著一雙如同子夜般漆黑的眸子的臉。
唐詩想醒來,卻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大腦,她的腦子似乎已經不聽自己的話,她發動了指令想清醒,大腦卻依舊陷入沉睡。
眼睛,睜不開。
雙手,動不了。
她覺得自己這個狀態很符合植物人,她的感官已經活了過來,甚至偶爾,能聽見外面說話的聲音。
可是她睜不開眼睛,看不見任何東西,一遍遍重復著夢魘,一次次,從深淵里墜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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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個情況要怎麼辦?”
一周后,薄夜站在江凌的辦公室里,滿臉都是焦急,男人依舊光鮮亮麗,可是眼神卻無比灼熱,“她昏迷一個禮拜了。”
“她現在,身體是在逐漸恢復的。”江凌分了一根煙給薄夜,他是醫生,平時不抽煙,只有真的遇到壓力舒緩不過來的時候會想著抽煙,可見他現在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但是她的大腦還是陷于昏迷的意識。”江凌抽了煙,把煙霧吐出來,隨后轉頭看向薄夜,“老夜,我說實話,你這事做的不地道。”
豈止是不地道這三個字能夠形容的。
江凌因為是薄夜的朋友,所以給他面子。
薄夜沒說話,沉默了好久,點燃了香煙卻沒有去抽,就這麼任憑它在他指尖燃燒著,燃燒著,如同燃燒的是他的生命。
后來江凌的那整根煙抽完,薄夜的煙也燒完了,兩個男人才又抬頭對視,薄夜說話了,出聲竟無比嘶啞——
“那你說我……我要怎麼辦?”
“唐詩能不能醒來,你我都沒有辦法決定。”
江凌把煙按滅在煙灰缸里,“薄夜,她是替你擋下的攻擊。”
薄夜沒說話,眼眶卻是猩紅的。
“當年坐牢的真相調查得怎麼樣了?”
江凌抬頭,“就算沒有決定性證據,那些線索也可以表明唐詩的無辜了吧?”
薄夜沒說話,大腦劇烈疼痛。
他,有些不敢去想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