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腦子只一個念頭,這架打得真是……她怕要輸。
水聲四溢,蒸騰的熱氣,掩蓋了一切模糊又朦朧的交纏。
……
第二日一早,明蘭若迷迷糊糊地醒來,卻發現自己是在一個溫暖的懷里。
她愣住了,揉了下眼,她不在軟榻上麼?
“醒了?”蒼喬微喑的嗓音在她頭上響起。
明蘭若一抬頭,就看見一雙幽沉的鳳眸,正專注地凝望著她。
明蘭若迷糊的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她慢吞吞地坐起來:“你把我抱上來做什麼,不是在生氣,打發我去睡軟榻麼?”
蒼喬支著額側,淡淡地道:“本座生氣了麼,本座怎麼不知道?”
明蘭若斜眼睨著他:“呵呵……”
不生氣還本座、本座地叫。
不想搭理他。
大部分女子的臉皮都比較薄,昨兒她第一次求歡被拒,渾身不自在。
簡單說就是……心塞!
她自顧自地爬起來洗漱去了,等她洗漱回來,卻見蒼喬坐在床上,蓋著薄被,在小齊子的伺候下洗漱。
明蘭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一位爺還扮嬌弱、嬌貴扮上癮了。
她抱著胸,沒好氣地道:“走啦,走啦,不是你說今天要去見我爹麼?”
東西都收拾好了,后天一大早就要起程了,他還在這里磨磨唧唧扮貴妃。
“等等。”蒼喬拿了一本奏事章,靠在床邊,一邊看一邊說。
明蘭若秀氣的眉毛一挑,不耐煩:“你又怎麼了,奏折回來再看,晚點我爹要上藥休息了。”
蒼喬瞧著她對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他瞇了瞇鳳眸,忽然朝著小齊子擺擺手。
小齊子瞧著情況不對,立刻迅速又乖巧地退出房門外,順帶把門關好。
蒼喬從奏報里抬起頭,朝著明蘭若微微勾起唇角,聲音溫柔地道:“若若,過來。”
明蘭若瞧著他那樣子,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但他最近下山之后都很老實安靜。
那天他折騰了半宿,然后就“伐樹”之事達成一致后,他就開始清心寡欲,每天打坐練功修仙了。
不然她昨晚也不能瞧著他那寬袍大袖飄然如仙的樣子,就忍不住意動了。
可他既然昨晚都拒絕了,今日他應該也不會干什麼奇怪的事兒。
她就干脆地走了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怎麼了?”
蒼喬隨意地用手里的奏報敲敲床邊:“坐,我有件正經事要與你說。”
明蘭若見他神色平靜,便猜他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告訴自己。
她也收斂了自己原本的態度,正色問:“可是什麼要緊事?”
蒼喬冷不丁地將她的手直接扯進了自己薄被之下,往自己身上一按,淡淡地道:“當然是要緊事,你覺得本座這副樣子去見國公爺,合適?”
明蘭若一呆,清艷的臉瞬間漲紅:“你你你……”
她死命想抽手,可他的手勁哪里是她能抗衡的,只被迫按在他身上。
“怎麼,關于此事,小娘娘可有解決之道?”蒼喬平靜地問,像在問你今天吃了嗎。
明蘭若臉都要紅炸了,她兩世為人,也真沒這樣過,她上輩子當奸妃也主要是用腦子使壞。
她實在不應該小看了督主大人的厚顏兇狠,吃虧就吃虧在她真把他當人了。
蒼喬淡淡地道:“國公爺這些日子與你天天相見,本座想著你既然要瞞著本座的存在,總不好叫國公爺看出什麼不對勁來。
”
他頓了頓,悠悠哂笑一聲:“所以才一心修道,不沾紅塵之欲,但看樣子,有人不識抬舉啊。”
明蘭若小臉紅得能滴水:“我錯了……道長饒了我,可好?”
她怎麼知道他是在為她考慮,怕她爹看出來他和她的關系才不碰她,他又不說,長了嘴來干嘛的!
那些三流話本子里誤會來、誤會去不就是因為沒長嘴麼?
蒼喬瞇起鳳眸,笑容愈發溫淡,握住她的手卻愈發用力:“怎麼,小娘娘心中腹誹本座沒有與你說?”
明蘭若面紅耳赤:“……”
這妖孽是有讀心術麼?
他笑得那副出塵脫俗的樣子,卻叫她心驚,于是立刻笑容虔誠地道:“不敢,是我這種凡夫俗子,沒有看出來道長的用心,叫道長操心了。”
蒼喬懶懶地輕哂一聲:“嗯。”
說著,他忽然松開了手:“好了,小娘娘出去吧。”
明蘭若立刻本能地抽回被燙著的手,一臉驚疑不定地看著他,他這是打算放過她了嗎?
真的有這種好事?
蒼喬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了她一回,挑眉:“怎麼,小娘娘想留下幫本座解決這個見不得人的問題?”
明蘭若立刻跟被踩了尾巴的貓咪一樣跳起來,笑得一臉虛偽:“啊,這個問題當然是交給道長自己解決了,我等凡夫俗子,不會修仙修道。”
說完,轉身就走了。
蒼喬看著她落荒而逃的樣子,瞇了瞇鳳眸,眉梢眼角染上一點陰郁火氣:“嘖。”
明明都已經把她吃掉了,清早卻還要自己處理這種問題,還真是讓人心情不佳,算了,不急于一時,他總會叫她明白男人的忍耐有時候并不是什麼好事。
明蘭若在隔壁足足等了一時辰。
蒼喬才出來,一身靛藍云紋錦緞大袖道袍,衣擺和袖上都繡著白鶴,烏發束在頭頂以青玉頭冠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