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那麼看重蒼喬的本事,把東廠和錦衣衛這種機構捧得那麼高,在天下遍布眼線。
造反,從來不是一拍腦袋就能干的事兒,是要精心謀劃的事兒!
一拍腦袋為了出一口惡氣造反,那是農民起義才干的事。
可歷朝歷代的農民造反,除了天明的太祖皇帝上官璋,就沒有人成功過。
明蘭若深吸一口氣,把那些煩悶的情緒按捺下去,由著他替自己把手擦得干干凈凈。
“好,我等,阿喬,我們等。”
她跪坐支起身體,捧住他的臉,主動地親了下他額頭。
他微微一怔,幽暗的鳳眸里浮現一點溫柔的光:“嗯。”
然后,他主動閉上眼,像個被心上人親吻的少年一樣,抱住她的腰肢,仰起頭,等她親……
明蘭若瞧著他的樣子,竟覺得,督主好乖……
她每次主動,他都會變安靜不少,就像被摸順毛的某種大型的獸一樣。
她低頭,將唇輕輕地印在他殷紅的薄唇上。
乖,就有獎勵呢。
……
東宮
“砰!”“啪!”
一陣陣瓷器破碎的聲音不斷回蕩在內殿里。
昭顯著主子的極度暴躁和憤怒!
侍從們都戰戰兢兢地站在外頭,不敢作聲,生怕惹了太子殿下,然后……死無葬身之地。
“殿下這副樣子在里面多久了?”一身白衣,清冷秀麗的女子領著婢女走了過來。
東宮的首領太監唐公公邊行禮邊有些不悅地嘲諷:“太子妃,您終于來了啊,奴才都請了您好多回了,從昨日開始就是如此。”
太子殿下寢殿內的陳設都換了兩回了。
自從昨日徐家大小姐和那個救了她的異國商人訂婚的消息傳出來后,殿下回來就叫了酒。
喝多了就開始砸東西,誰也不敢勸。
明玥瑩淡淡地道:“讓殿下發泄一下吧,沒關系,餐食和太醫都備著。”
呵呵,算計徐大小姐不成,費心費力在中元節安排了那麼大一場戲,結果便宜了其他男人。
上官宙沒氣死都算他修養好了。
“殿下身子怕撐不住,既然太子妃娘娘既然來了,何不進去勸勸太子,殿下最聽您的了。”
那唐公公笑瞇瞇地對著明玥瑩道,一副恭敬模樣。
雖然誰都知道這位太子妃娘娘很快就要被廢掉了,現在都開始挑下任太子妃了。
但太子還沒有想好怎麼處理掉這個現任太子妃,那他們就得做足了姿態。
畢竟太子殿下心情不好就會要明玥瑩各種伺候,折騰死明玥瑩,也比折騰他們這些下人好。
畢竟這個女人為了能活,也是什麼下賤的事都肯做。
明玥瑩怎麼會不知道他們這些東宮的人在打什麼壞主意?
讓她給上官宙那畜生做出氣筒?做夢!
她冷笑一聲,只輕飄飄地留下一句:“本宮親自為殿下準備湯藥,晚點再來。”
說罷,她領著自己的陪嫁婢女杏仁轉身就往外走。
那大太監見狀,臉色有點難看,一個茍活的賤人,還真以為自己是太子妃嗎?
“來人,攔下太子妃,送進內殿,侍奉殿下。”
見宮人們將她團團圍住,明玥瑩冷著臉:“放肆!你們想干什麼!”
這些拜高踩低的混賬!
杏仁嚇得半死,卻還擋在明玥瑩身前其他人前顫聲怒道:“走開,你們這群以下犯上的狗奴才!”
氣氛劍拔弩張之際,忽然聽得宮門外傳來男子的笑聲:“喲呵,今兒是個什麼日子,這麼熱鬧?”
眾人齊齊看去,卻見一個身高七尺有余,身穿靛藍玉帶蟠龍袍的男子領著人含笑走了進來。
他皮膚泛著蜜色,身形消瘦卻挺拔,濃眉大眼,高鼻厚唇,顴骨上還刺著一朵蔓藤模樣的奇特的、靛藍的花紋。
男人額間還佩戴著一條鑲嵌翡翠珠的靛藍抹額,耳朵上則戴著一只純銀圈狀耳環。
一眼看去,倒像個誤闖宮禁、異域風情滿滿的俊朗異國男子。
唐公公立刻上前,一甩拂塵行禮:“天吶,荊南王殿下,奴才們有失遠迎,請您恕罪。”
荊南王終于從嶺南進京了,太子殿下曾經千叮嚀萬叮囑要好好招待這位統轄西南部三行省的荊南王。
可誰知道,荊南王一來,就撞上了今日的這般尷尬得要死的情況!
聽著內廳里東西破碎的刺耳聲音。
荊南王搖著玉扇笑道:“本王昨日才進京城,今早覲見完陛下,就來東宮了,殿下,這是怎麼了?”
唐公公苦笑:“太子殿遇到了些事兒,略喝多了點,暫時無法見您,不如您先出宮,殿下酒醒后再來見您?”
荊南王聞言,低笑一聲正準備帶人離開,殿門卻忽然開了。
臉色難看、神色憔悴的太子踉蹌著走了出來:“這位就是荊南王麼?”
荊南王眼底嫌棄地看著那模樣狼狽的太子,但還是上前行禮:“荊南王參見殿下。”
見上官宙出來了,明玥瑩不得不也跟著上前福身,做出柔媚擔憂的樣子:“殿下可好些了?”
太子壓根沒搭理明玥瑩,只走了出來,伸手去扶荊南王:“荊南王客氣了,是孤喝多了,失禮了,請先到偏殿一坐。
”
如此近的距離,荊南王手一頓,突然抬頭,直勾勾地看著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