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后和自己是死敵,現在還是自己名義上的婆母,可以名正言順地拿捏自己!
“小娘子,你今晚是想留在這里,還是給我那壓制身上玫瑰味道的藥丸。”隱書生忽然悠悠地開口。
明蘭若想了想,還是決定順從他的要求,畢竟,今日他被她和小希氣得七竅生煙。
雖然此刻他聲音平靜得很,可那看著她的眼神卻隱著的冰冷黑暗的焰火,讓她起雞皮疙瘩。
她馬上從口袋里取了一只小瓶子推過去給他:“給。”
隱書生卻抬手握住藥瓶子,順勢將手,覆在她手背上,惋惜地微笑:“小娘子有點骨氣,但不多啊。”
明蘭若耳朵有點發熱,她要是有骨氣的不給他藥丸,今晚她骨頭都能被他吃了吧?
她乖覺地輕咳一聲,轉移話題:“不是我不愿意給你,你那玫瑰薄荷香口丸子帶來的味道會自己散掉的,反倒是吃這些抑味的東西多了,對腸胃不好。”
她可沒撒謊。
隱書生笑了笑:“是麼,過幾日見了督主,小娘子親自與他說,他很想小娘子呢。”
明蘭若被他那溫柔的笑容,笑得毛毛的。
……
果不其然,三天之后,明蘭若收到皇后懿旨,宣她進宮幫忙準備重陽宴會。
明蘭若直接稱病,并不去,甚至沒有見那宣旨的女官,由得那女官在明妃府邸里陰陽怪氣,罵明蘭若不敬婆母。
明蘭若一概不理,什麼準備宴席,只怕是要叫她進宮去磋磨,哪里有做不好,周皇后就能訓斥責罰她這個“兒媳”。
只是在那女官氣沖沖離開之后,明蘭若讓春和叫人盯著她還去了哪里。
又過了五六日,這一次,是明帝圣旨下來了,宣她和秦王一起進宮參加重陽宴會。
皇后還貼心賜了新的王妃禮服,以顯示她對明蘭若這個兒媳的重視。
簡單說——明蘭若沒死就得去。
她干脆也不廢話,直接收了那皇后女官隨著明帝圣旨一起送過來的衣服。
和公公打發了那得意洋洋的女官出去等著,低聲道:“這禮服怕是有點問題,您好好看看,不要叫皇后抓了把柄。”
明蘭若瞥了眼那禮服:“是上面的青鳥圖案其實是鳳凰圖騰犯諱?還是衣服又是哪位貴人的,犯了陛下的忌?或者是衣服縫合有問題,一動就會在大庭廣眾就散開了露出身體?再不然是衣服浸了什麼藥物會讓我皮開肉爛?”
和公公:“……您懂得真多,可以去寫話本子了。”
明蘭若:“呵呵……”
她上輩子也是個浸淫后宮前朝的奸妃啊,這種宮斗的小把戲,有什麼她不懂的?
真正洶涌可怕的是前朝的斗爭。
“既然您知道,想來千歲爺也不用太擔心了。”和公公略松了口氣。
明蘭若淡淡地道:“叫爺放心,我有分寸。”
說著,她把那件看似華麗卻暗藏機鋒的禮服交給了王嬤嬤處理。
……
到了重陽宴席那日,有品階的命婦們和宗室貴婦都做一品大妝進了宮。
明蘭若也是一身王妃大妝,頭戴鳳冠,坐了明妃府的馬車進宮了。
本來秦王應該來明妃府接她的,但皇后卻將兒子提前叫進了宮。
明蘭若就只能獨自進宮,她倒是無所謂,只是下馬車時,少不得有些譏諷和幸災樂禍的目光投過來。
誰都知道明妃和她的婆母周皇后不和,周皇后被圈禁還是明妃的功勞。
聽說今日周皇后讓秦王府側妃周湘云和秦王一起提前進的宮。
今兒可有戲看了。
明蘭若冰涼的目光一掃過去,那些貴婦們都紛紛低頭,不敢嘴皮子犯賤。
明蘭若冷笑一聲,扶著景明和春和的手下了車,自拿足了架勢進了宮門。
只是她并沒有直接去皇后宮中,而是去了一處略偏僻的御花園涼亭里。
明蘭若進了涼亭后,便有好幾個太監們遠遠地拿了鏟子拖土車擋在唯一的小路上,不讓其他人過去,只說是那附近的石子路在修繕。
涼亭里,春昭儀一見她,便立刻下跪:“明妃娘娘。”
這次,明蘭若沒有讓她起身,只淡淡道:“迎春,你在宮里也有些日子了,我也沒有讓你做什麼大事,只兩件,一件是好好侍奉明帝,讓他寵愛你,二是看好了宮里的那位周后。”
迎春忍不住羞愧地漲紅了臉,她當初對著明妃娘娘說她愿意進宮侍奉皇帝。
一圖榮華富貴做人上人,二圖洗了揚州瘦馬的妓女身份。
剛開始她做得還是不錯的,可這些日子,明妃娘娘去了東北疆,她便一門心思地從明帝身上撈賞賜。
誰知竟讓被圈禁的周后,不知用什麼手段把明帝引誘到她那宮里去了,還讓明帝與她重溫舊夢,滾上了床。
周后當過明帝多年寵妃,自然有取悅皇帝的手段,又是相伴多年夫妻。
加上周家那兩位少爺又在北境立功,便找了借口放了周后脫離了圈禁。
迎春簡單說完前因后果,在地上磕了個頭:“是迎春短視,疏忽大意了。”
明蘭若扶起迎春,目光銳利又冰涼:“迎春,我知道你喜歡錢財,喜歡富貴,但你要知道在宮里,稍有疏忽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你得好好活著才有命花錢。